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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帝王家 月亮文 1434 字 2022-11-19

只是臧宓却并未接她的话茬,而是起身去外头书架上取了放银针的盒子进来。

臧宓出来时不放心又朝房梁上望了一眼。只是目之所及,并不能瞧见刘镇的身影,心下不由又诧异。但躲在房梁上偷听她母女二人说话显然并非君子所为,或许他觉得无趣,自己就悄悄走了也未可知。

因徐氏还等在里头,臧宓也不敢多耽搁,取了针盒又返身回内室。将银针在火上烤过,仔细为徐氏扎针,活络淤滞的气血,为她调理。

等徐氏再提起方才的话头,臧宓仍开口驳了她的请求:“哥哥懂得怜惜外头的孤弱之人,却偏偏对我有一颗铁石心肠。我不想提他曾对我做的事,娘你也不必再来我面前为他求情。

我仍旧是那句话,食得咸鱼抵得渴,他自己犯下的错,自己肯担着,我亦怜悯同情他。所爱非人,也并非是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过。可嫂嫂身怀有孕,他待孕妻如此绝情,就不肯忍耐一时么?做下孽事,该去坐牢便去坐,又何必事后悔恨,推旁人出来为自己挡灾呢?

正如我当初决意与刘镇走,晓得你们定会反对,甚至连家中的一文钱都未曾取。哪怕吃糠咽菜,也打定主意,绝不肯到你面前来乞食的。我若一面与刘镇难舍难分,一面却要臧家上下为我填窟窿,接济我,你岂不与我断绝关系么?”

徐氏听臧宓如此说,又哑口无言。母女两个相对而坐,谁也未再开口,气氛沉闷,只听得灯花偶尔炸一声,静得落针可闻。

“阿宓,话虽如此,可往后刘镇势必权势愈发重,你不过是命好才机缘巧合嫁给他。你爹不过府衙里的小小功曹,如今职位已低他一大截。若你哥哥将来前程尽毁,你没有得力的娘家人撑腰,他能不欺你吗?将来他若升迁,再见识各样的世家贵女,对你也失去新鲜感,往后是个什么光景,也难料了。”

这话却并非徐氏为吓唬臧宓,才故意在她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多少男子为攀附权势,抛弃糟糠之妻,并不鲜见。

可臧宓深信,刘镇并非是那样的人。他连旧时用的家具也不肯仍,要摆着家里时时看着,提醒自己不可忘本。

想起他那日在水井边打水擦柜子,臧宓不由失笑,只与徐氏道:“任他往后是什么身份,在我心底总与他是最亲密的一家人。他便是在外头再前呼后拥,回了家仍要给我打洗脚水。”

徐氏冷不防被她撒这一把狗粮,心中失笑,难得露了笑模样,伸出食指在她额上一点,轻啐她一口,压低声音道:“你笼络男人有些手段,娘心里这就放心许多。千万不可学赵氏,与你哥哥成日里横眉冷对的,可不将人推到那娼妇手里……”

臧宓听她又老调重弹,心中当真是厌烦了。又生怕刘镇若还在房梁上,听徐氏这般高论,往后还不晓得要如何看她。忙打断她的话,驳斥她道:“男子薄情,又怎能将过错都推到女子身上呢?你先前怀疑爹外头有人,也是你没有笼络他的手段?”

徐氏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臧宓怕她还要再说,忙为她取了银针,嘱咐她回房好好休息,再不可多思多虑。

总算将徐氏送出门,臧宓又在门上站了片刻,等人走远了,这才返回屋中来,将门闩插严。

正要抬眼去寻刘镇,一转身便见他仍坐在先前的小榻上,一双长腿仍随意地搭在矮桌沿,似笑非笑看着她。

臧宓被他这笑看得心里发毛,想起徐氏方才说他许多坏话,心里不由有些发虚,只想将这一茬打岔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