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贴满镜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圣子大人自己的寝殿内会不会也装满了镜子，顾行川只稍微一想，手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倘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弗兰多莱尔见他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扫过那些镜子。

这是他为了防止身体里那道意识在外时不受他控制使用神力装上的，看似贴满镜子，实则全都是法阵。

作为圣子，弗兰多莱尔身体里自然便有月神赋予他的力量，不过这一点目前只有主教知道，他担心现在的教廷根本支撑不到弗兰多莱尔强大起来，所以这一点至今都是秘密。

弗兰多莱尔突然出声，“你喜欢这些镜子？”

顾行川眨了下眼，像是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顾行川也确实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

“喜欢的话，给你的房间也装上。”弗兰多莱尔修地道，嗓音里隐含笑意。顾行川闻言唇角抽了下，"圣子大人喜欢就好。"

弗兰多莱尔像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好笑，对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不过真的要解释起来却也有些困难。

且，另外那道意识的存在是连主教都不知道的。弗兰多莱尔遂没再多说。

顾行川他们进去的时候，他的房间应有的物件已经摆上了。隔壁房间亦都整理妥当。

顾行川原以为今天能够平静度过。

没想到夜间隔壁再次传来轰隆声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床上坐起，想着是不是出去避避，却听那边传来了玻璃碎地的声音。

这应该不是在做什么手工，顾行川想，于是连忙起身去了隔壁。

隔壁房间。

弗兰多莱尔失手挥出神力打翻了镜子，他正神情紧绷，额角已覆上一层细密的水珠，显是忍耐到了极限。

那道意识又开始不安分。

以往从未有过如此频繁，隐隐约约间，弗兰多莱尔似乎知道真相。

住在隔壁的小随侍，就是他不安分的根源。

“我要他。”“去跟他上/床。”

弗兰多莱尔：“闭嘴。”那道意识还在源源不断地叙述。

“去拥抱他。”“去亲吻他。”“去爱他。”

“去让他露出更好看的表情。”

弗兰多莱尔扶额，脑子里被这些近乎疯狂的声音占据，他的另一道意识正疯狂地迷恋着隔壁的小随侍。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深/入骨髓的痴狂。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圣子大人，您没事吧？”这道声音似乎能抚平那个顽固且阴暗的意识，几乎是顷刻间对方便沉寂了下去。

弗兰多莱尔略微诧异。

明明上一刻还在跟他斗得不可开交，眼下却安安分分起来。

“没事，”弗兰多莱尔顿了顿，“进来吧。”

顾行川一滞，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他想到下午听见的那些声音，在手工开始前他同样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眼下不过玻璃碎地的声音响起他就跑过来了……

不过这是做随侍的职责，既然弗兰多莱尔让他进去就说明没什么，且听对方的声音似乎跟之前听到的不同，没有掺杂一丝不该有的情绪。

顾行川想罢不再犹豫，推开门走进去。

圣子的寝殿装潢奢华，没有像顾行川联想的那般布满镜子，他走进去就看到了一面破碎的镜子躺在地上，想来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再去看端正坐在殿内唯一一张大床上的人。

顾行川有些好奇。这镜子怎么碎的。

真的如蒙德所说是弗兰多莱尔脾气不好？

可短暂地相处下来，在顾行川看来，对方的脾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差。

顶多兴趣爱好有些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