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果不其然,外交官小康跑了一趟之后,顺便就把龙尧告的状给带回来了,还真让时远说中了,对方字里行间暗示江单身边的助理应当换成和小康一样稳重懂事的才好。

康凡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地去了,又一脸懵逼地回来,听完他的转达之后,时远一拍桌子,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唔唔你……”

后面的康凡信没听清,只是对江单居然会直接用手去捂别人嘴的行为感到一丝丝诧异,虽然康凡信一向对江单的谨慎度信任有加,奈何这中间还有个不靠谱的时远,便叮嘱了一句“可别拿咱们工作室开玩笑”,随后报销了这一趟的经费,回家继续过周末去了。

离晚上跟时远回家还有两三个小时,他们在街边闲逛了一会儿,路过一家蛋糕店,时远瞟见橱窗里精致的蛋糕,又问江单:“哥,你除了昨天零点跟我说了句生日快乐之外,可还什么表示都没有呢。”

江单也看了眼橱窗,道:“想要蛋糕?”

“不想,”时远摇头:“小朋友才想要蛋糕,我只想要你。”

江单挑了挑眉,神情淡淡地没有说话。

时远又烦躁地说:“我后悔答应那几位佛爷了,一想到一会儿要回时家就烦……”

刚说自己不是小朋友,又在这里发表不成熟的小朋友式抱怨,江单哄了两句,两人找到一家安静的咖啡厅打发了时间,等到五点左右,如约到了时家。

江单一向客气,即便时远再三说着什么东西都不用带,江单还是买了盒精致昂贵的西点提去。

管家给他们开的门,那四位全在客厅里,即便时远提前打了招呼,一开始时晖奇夫妇以为江单是时远在跑酷圈子里的“狐朋狗友”,没怎么放在眼里,幸而时志认得他,笑脸相迎,倒不至于太冷场。

而当时晖奇听到他们说起南风工作室时,再看江单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考究。

江单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尤玉娜,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出头,保养的不错,一头利落的短发,脖子上珠光宝气,看人的眼神里却总带着三分不屑。

尤其是听到时远习惯性地脱口喊了江单声“哥”,便阴阳怪气地对时晖奇说道:“看看你小儿子,我就说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吧,和家里人不亲不近的,头上两个亲哥从不见他过问,偏偏缠着个外人,左一声哥右一声哥地叫个不停。”

如果说平常的尤玉娜还只是只斗志昂扬的火鸡,那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她便是被点了火的战斗机。因为时远今年二十,他身份特殊,每过一个生日,都像是在尤玉娜头顶上多加一层绿色帽子。

江单顿住筷子,听得尴尬,时远却浑然不觉,回怼道:“谁对我好我就叫谁哥,怎么了?再说了,怎么就成亲哥了?吃饭就吃饭,非得这么说话添堵?”

尤玉娜张了张口,她那暴躁的二儿子不知被那句话点着了火,冷哼一声道:“都说了是家宴,你带外人回家可不就是故意给我们添堵么?”

江单彻底把筷子放平,这山珍海味看得他胃里难受。

时远却道:“反正我不也是个外人么,你们怕添堵,别叫我回来啊。”

“你这是什么话!我大哥好心要给你过生日,还有错了!”

“是,我都成年了,有了继承权,才想起来给我过生日是不?我可感动不起来。”

“时远你讽刺谁呢?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不靠时家在外面能走多远?上次你参加的那个什么综艺,我是投资人兼冠名商,你就永远是个表演杂耍的龙套!永远比我第一级!”

江单闻言心里一跳,是上次时远差点从三楼摔下去的那个综艺?

“不好意思,我们这群跑龙套的,一场跑下来,拿的钱比你们这群投资人分得的红还多。”

时远边说边吃得津津有味,显然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时晖奇眉头越蹙越深,清了清嗓子,说道:“都专心吃饭,时远,一会儿吃完了饭来我书房,我们单独聊。”

时志欲言又止,他其实想把这事摆上明面说,这样自己还能插得进话,让时晖奇跟时远单独聊的话……一来他听不到结果,二来他觉得父亲搞不定时远。

“别了,现在说吧,早说完我早走,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时远道。

时晖奇闻言脸色更为阴沉,江单觉出不妥,见时远又要说话,便从桌子下面用鞋尖轻碰了下他的小腿。

时远看了江单一眼,张了张嘴,闷头吃饭了。

其实江单是不太适应这样气氛的,他家里有一个很热闹的母亲和一个很捧场的父亲,有时候吃饭像是听相声似的,于是这几口饭吃得他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