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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刘丽华都没有出门,直到三天后,刘丽华才又来到郑家。

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倦怠,面对林佩她没有隐瞒,将那天的争吵都说了。说完后刘丽华叹气说:“嫁给老耿三年,我自问对他们姐弟不差,可我没想到……她心里竟然这么恨我。”

林佩沉默着,良久问:“那现在怎么办?”

“老耿心里发愁,但她的事我是不想再管了,”刘丽华苦笑说,“我也管不了她。”

“个人有个人的命运,该说的话你都说了,她不听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你就放宽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林佩劝慰说。

刘丽华却只是苦笑,她能有什么好日子呢?她没儿没女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刘丽华长长地叹了口气,问:“杨主任来过你家吗?”

“上午刚走。”林佩叹气说。

钟连长媳妇得了糖尿病,杨主任得知情况后,想着这病难治又费钱,就想着在家属房筹一笔钱给钟连长媳妇治病。钟连长媳妇打算元宵后回老家,杨主任想在她走之前把钱给她,便选在了这时候。

“你捐钱了吗?”刘丽华问。

“捐了。”毕竟以前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能搭把手林佩还是愿意搭把手的。

刘丽华点头说:“我也捐了,你说她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这还是跟个人体质,和平时的饮食有关系。”林佩想了想说,“其实只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也不一定会继续恶化。”

“要是这样也还好。”

虽然这么说,但她们都知道这是往好的方向去想,如果往不好的方面想……但想想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顺心呢?

……

年前陈桂花气势汹汹说要把郑旭北的婚事给办了,但春节尾声都过去了,这事八字都没一撇。陈桂花回来后便和林佩抱怨:“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咋了,古人都说成家立业,这成家就在立业的前面,他们都好,总说事业不成没法成家。”

林佩把煮好的奶茶端给陈桂花,笑着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都是考科举,从少年考到白头都有,都是十多岁就结婚了,当然是成家立业。建国后大家不科举了,中专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工作,大学读完才二十二,中专更早,十□□岁就中专毕业了,这时候的男同志连你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可不就是先立业再成家?”

“就是法定结婚年龄,旭北也到了啊,他都多大年纪了?”陈桂花喝了口奶茶,诶了声问,“这就是上次你在电话里说的,那叫啥来着?”

“我知道,这是奶茶!”姐姐跑过来大声说。

陈桂花乐呵呵说:“对对,就是奶茶,我孙女就是聪明。”说完她放下杯子,想抱起姐姐亲一口,但姐姐看到闭着眼睛的丁朝阳要摸过来,麻溜跑了。

陈桂花抱了个空,继续跟林佩抱怨郑旭北:“我是真不明白旭北咋想的,毕业分到高中当老师,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工作,他倒好,干了没两年就说要南下。原先多少人上赶着给他介绍对象啊,因为他没了铁饭碗,那些人都没了声音。”

“我托了好几个人,别人才给我介绍的姑娘,人是学护理的,在咱们市中心医院上班。人品相貌我都打听过,没得挑,可他倒好,平时多能说的一个人,见了人姑娘闷不吭声,死活不肯见人第二面,说怕耽误人家。”

陈桂花想起这事就心口疼,又多喝了几口奶茶:“我供他读那么多年书,不是盼他以后大富大贵,就希望他能有个安稳工作,早点成家生子。结果他才安分多久,工作不要了,结婚也不肯,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让他读书。”

“旭北成绩这么好,不让他读书您能舍得?”林佩笑着问。

“我有啥舍不得的?他不读书我还轻快些,说不定他还能早点结婚。”陈桂花说道,“从小跟旭北玩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早早结婚,就是他二哥四哥,也是二十出头就办酒了,就他,婚都不想结。”

“二十五其实也还好,现在都讲究优生优育,晚生晚育。而且您光说二哥和四弟,旭东不也是二十七八才结婚,现在不也过得挺好?”

“旭北哪能跟他三哥比,老三是军人,保家卫国,结婚晚就晚了。他呢?我都不知道他在外边跟人捣鼓些啥子东西。”陈桂花喝完奶茶说,“这次我本来想让他把婚事定了,结果好小子,半夜里偷偷摸摸地走了,把我气得够呛,他这几天是不是打电话来了?”

林佩目瞪口呆,她就说陈桂花以往来渔北总会提前十天半个月打电话,这次却是前天打电话说要来,今天就到了,原来还有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