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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妆 姚霁珊 774 字 2022-11-18

“那您还记不记得,从前您每次从东角门偷跑出去的时候,都有个小厮给您开门儿,你也都会赏那小厮几个铜子儿的事儿?”徐玠不紧不慢地掸着袖口,语声也自闲逸。

东平郡王虚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恍惚记得是有这么档子事,便点头道:“啊,是啊,怎么了?”

徐玠将手指朝自己鼻尖一点:“不才我就是那个小厮。”

东平郡王愕然,数息后,脸“腾”地红了。

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此时他已然全部想了起来。

那还是在五、六年前,有一阵子他特别爱去芳满楼吃花酒,因怕朱氏不高兴,便总是偷偷从东角门溜出去,也不知从第几次起,那东角门便多了个伶俐小厮,嘴特别甜,人也机灵,回回都能讨得赏,彼时他还嘀咕过,怎么回回遇上的都是同一个人。

原来,那小厮竟是徐玠扮的!

越是细想,东平郡王便越是觉着,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与眼前的少年,像了九成九。

“儿子那时候可就靠着您的赏钱过活呢。”徐玠似还怕他不信,解下腰间钱袋儿放在案上,拿下巴点了点,一脸地揶揄:“喏,这里头有几个大钱特别新,儿子一直没舍得花,现在还留着呢。”

东平郡王老脸通红,几乎无地自容。

老子给儿子打赏,这不算什么,可问题是,老子把儿子当小厮,这就有点儿过了。

“所以说,您别说我没在您跟前,实在是我就在您跟前,您也不认得。”徐玠嘻嘻而笑。

他绝不会承认,当年那个顽劣的少年,实则是抹黑了脸、换了衣裳,用这法子骗他爹的钱花。

委实是那时候太穷,虽吃穿不愁,月钱却被管事妈妈捏得死死的,他根本捞不上手,只能行此下策。

东平郡王着实尴尬。

呆坐了一会儿后,他抓了抓头,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么……是……是为父的不是。”

居然很干脆地便认下了。

徐玠倒是吃了一惊,“啊”了一声,抬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