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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柳园一回头看见站在拱门前的栾星洲,他头上是主题为“最终的审判”的镶嵌画。

那一瞬间叶柳园仿佛看见了一个正常的弥厄尔,没有白化、从泥沼中拔擢而出,耀眼辉煌的他。

“怎么了?”叶柳园问他。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叫你一下。”栾星洲几步走到他身边,说:“走吧,我们回旅馆。”

威尼斯游人如织,栾星洲只在圣马可广场附近的旅馆订到了一间房。

“我先洗澡,我不行了,让我坐下我就不想动了。”叶柳园体力告罄,率先去洗澡。

结果洗完了才发现自己浑浑噩噩没把睡衣带进来,只能从内敲了敲门,对外面说:“星洲,帮下忙把睡衣递进来呗!”

栾星洲起身帮忙找出睡衣,叶柳园拉开个门缝把睡衣勾进去,换好后才尴尬地出来,说:“我好啦,你去吧。”

栾星洲没说什么进了淋浴间,叶柳园刚刚洗完澡,淋浴间内充斥着湿热的空气。栾星洲闭了闭眼,几乎控制不住开始幻想几分钟前叶柳园在里面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对叶柳园与日俱增的独占欲,也许是对其他人插入两人生活的厌恶和排斥,也许是对22岁之后与叶柳园分离的恐惧,他一直想和叶柳园就这样生活下去。

只有彼此,也不分彼此。

他记得叶柳园第一次出现在那间阴暗逼仄的出租屋内柔软白皙的面庞,好像浑身都发着光一样拉他离开泥沼,记得他每一次的鼓励、包容和方方面面。

他第一次赢得篮球赛冠军的那个春末,燥热的夜里充斥着烧烤的烟熏味和汗味,还有少年们的笑声交谈声,啤酒的味道和叶柳园身影。那一幕被他很小心收藏在记忆中,他以为那可能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