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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内气氛僵硬,叶柳园不动声色地伸手按了按小腿。

叶柳园觉得自己就和宫斗剧的女主一样,很多宫斗剧不是必备女主因为各种原因被罚跪的桥段吗?老天爷再应景地下个雨或下个雪,标准桥段。

他庆幸自己是跪在立政殿内,虽然已经是冬天,地上又冰又冷,可室内好歹还有着火盆取暖,叶柳园苦中取乐,觉得自己至少比那些女主好很多。

太子注意到他的动作,神色愈发晦暗。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叶柳园原本的跪姿还算标准,但到了后来整个都摇摇欲坠,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不适了,但叶帝依旧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

叶柳园也慢慢在叶帝的沉默中,察觉出了那么一点点异样的讯息。

虽然叶帝为了掩盖强夺臣子未婚妻的丑事,压下了苏德妃所说的关于淑妃的往事,可这不代表他内心没有怀疑,甚至他已经相信了苏德妃所言,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罢了。

否则按照原主记忆中叶帝宠爱他的程度,叶帝怎么可能在明知他有腿疾的情况,还让他跪这么长时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夕阳西下,暮色铺满宫外的天空时,骁卫统领费纵英、副统领仇应与禁卫的统领、副统领,终于完成了搜宫,回到了立政殿。

仇应的面色非常难看,费纵英脸上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如何?”叶帝问道。

费纵英率先开口,回道:“回陛下,仇应并未从东宫发现任何异样,倒是臣负责的昭德殿内,倒是查出了一些东西。”

叶帝转头看向二皇子,沉声道:“哦?”

二皇子不敢置信地看向费纵英,费纵英毫不顾忌二皇子那想要剐了他的目光,道:“回陛下,臣在昭德殿内,发现了一些陌生内侍,臣去问了内侍省与禁卫统领,发现这些人既不是内侍省派去伺候的内侍,也不是二皇子的亲卫。”

“问过后才得知,这是因为二皇子腿脚不便,苏德妃求了陛下恩典,亲自为二皇子挑选送去的内侍。臣便觉得不对了,又与禁卫统领去搜查了德妃娘娘的寝殿……果不其然,臣在其中居然搜到了藏匿的弩箭与弓弩,还有暗器与毒药。”

“臣之前一直觉得蹊跷,秋猎开始之前,有禁卫清场巡视,皇家猎苑,刺客是怎么混进去的?”费纵英冷笑着看向二皇子,道:“却原来是二皇子带进去的。”

“二皇子身体不便,唯有殿下在秋猎时乘马车,马车刚好可以藏匿弩箭。而且殿下开猎后一直留在后方,带去的内侍却不少。这些内侍脱下外袍,怕是就可以成为刺客,潜入林中。”

二皇子张了张口,正想辩解,费纵英便挥手让骁卫把弩箭带进来,道:“陛下请看,这弩箭与那刺客所用一般无二。”

“费纵英!”二皇子怒极,他焦急地看了看那弩箭,又看向了仇应,仇应居然低着头沉着脸不看他,他又望向自己的母妃,发现苏德妃和他一样震惊又不敢置信。

“不仅如此,”费纵英缓缓道:“臣与禁卫统领,还在二皇子的寝殿,搜出了一种药物,经过太医认定,可使马匹受惊发疯。”

费纵英言下之意已经明了,秋猎刺客的事是二皇子和苏德妃合谋,二皇子身边的内侍其实是潜藏起来的刺客,他还曾经对叶柳园的马匹下药致使叶柳园惊马落下腿疾,而苏德妃则利用后妃寝宫这一便利条件帮着藏匿兵器。

“这……这不可能!”苏德妃跪倒在地,惊恐地辩解道:“这不可能!嫔妾一介深宫妇人,如何能拿到那些弩箭?嫔妾的儿子虽然沉默寡言,但心性良善,绝不可能给七皇子的马匹下药!”

“这是诬陷!是诬陷!陛下明鉴啊!”

苏德妃那温婉和善的面具轰然被打破,曾经唱作俱佳的哀伤变成了真情实感的惊恐。

而二皇子反而沉默了,他阴毒地看向费纵英,又转头看向跪得笔直、仿佛山岳一般不可动摇的太子。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清的,既然骁卫的副统领仇应能是他们的人,那骁卫的统领费纵英为何不能是太子的人?而且,也许不仅是骁卫统领,禁卫或许也有太子的人。

这时他才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恐怖,谁都没有考虑过费纵英是太子的人,因为那可是骁卫啊!骁卫是叶帝一手设立,是他豢养的猎犬,谁都可能卷入党派之争,可骁卫不能。

苏家与左丞相一派,为了让仇应倒向自己一派,甚至让静平公主嫁给他哥,又让仇应娶了他们一派的家中的贵女。

可骁卫统领费纵英,还有宫中禁卫,居然是太子的人。

二皇子此刻只觉得恐怖与荒谬,这意味太子几乎一手掌握了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