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眼底有温热的湿意,以为自己居然哭了出来,但狠狠闭了一下双眼,却没有眼泪,只是眼眶酸涩难忍,眼角不知何时又浸出一点红晕。

“所以”

“所以,哪怕涉过三年的凡界山水,我也要找到你,来告诉你这句话。”

沉渊抬手,拂开她脸侧的一缕长发,继而又自然而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缱绻柔情:“若是能早一点知道你灵元反噬的缘由,这些话,三年前就该让你知道。”

“但是,也正是怕你再因”

“没关系我、没关系的”子歌忽然出声打断他,脸颊上带着些许的羞赧不安,但更多的是震惊欣喜,她看着他,素来清凉的眸色此时汪成了一泓春水深潭,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裙的一角,那样用力,以至于骨节处都泛着青白,子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在这从天而降的惊喜交加中冷静下来,饶是极力克制,声音却依旧有丝丝的颤抖:“这七千年,我走过苦寒之地,穿越过雾霭迷障,执念深沉,魔根难断,但哪怕独身一人站在生死之巅,回看这命途中的罡风骤雪之际,也从未怕过。”

“我我从不怕什么天道殊途,更从未忧惧过反噬之苦,我痛心彻骨又何如,心脉俱断又如何,我都不怕”

“都不怕,当初为何不肯回去见我?”

“怕你心里,没有我。”

话音刚落,身旁的人忽然倾身过来,她心中一动,下一刻便又被沉渊环在怀中。

这是个无声却漫长的相拥。

沉渊的怀中有她并不熟悉却也不再陌生的温度,那一点点暖,虽是润物无声,却足以消融千年来积沉在渺然深谷中的皑皑冻雪,亦能够温暖那些独身一人,在荆棘岁月中走过的的浮生倥偬。

这个人,竟也是喜欢她的啊!

许久过后,沉渊低哑克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子歌靠在他怀中,甚至能感受到他在说话时胸腔发出的震颤。

沉渊轻声道:“能听到你说这些,我我很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