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负雪抬起头,仰天大笑一阵,貌似癫狂道:“先生猜的没错,老头子是用我的血炼丹药。只要他们献上的方子里要人血,老头子都是抓我去取,已经好几年了。”

陶九思楞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负雪的拳越捏越紧,直到开始渗血,他才如梦初醒的松开手,换上冷淡的语气,继续说道:“一开始也不是用我的血,后来不知是谁,又看了哪本书,告诉老头子若能取儿女父母的血,丹药之效事半功倍。”

“老头子一听,毫不犹豫就派人押着我去了丹炉前,现场取血炼药,你说好笑不好笑?”卫负雪语气冷淡,双眼却涌上了一层层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疏离而扭曲。

陶九思由惊转怒,用上了两世的修养和克制,才没出口骂人。他忽然觉得,上辈子卫负雪杀人无数,残暴无道,可这似乎并不是他本性。大概被最亲的人伤害,在被称之为家的地狱里苦苦煎熬,才让卫负雪练就了钢筋铁骨,养成了喜怒无常。

陶九思:“他不配做你的父亲。”

卫负雪:“父子?君臣而已。”

陶九思肃然道:“‘君使臣以礼,君事臣以忠’。”

短短几个字,卫负雪就明白了陶九思想说什么。卫无月作为一个父亲,不念父子之情,竟然取儿子的血,炼自己长生不老的药;作为一个君主,又不念及德行,因一己私利,而伤害臣子。

此乃,不父不君。

卫负雪猛地看向陶九思,眼中私有千言万语待诉,陶九思也看着卫负雪,一双眼眸深远悠长。很多话,不必点透,师徒二人自有灵犀。

半响,陶九思想到什么,问道:“这次的药丸里可有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