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卫负雪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如常道:“忠于旧主乃是大患,自当杀之。”

陶九思皱了眉,连心也跟着不舒展起来,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就能气定神闲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陶九思想到上辈子卫负雪的行径,顿时心凉了半截,半天不言不语,卫负雪奇怪道:“先生,我说的不对?”

陶九思茫然叹道:“你披坚执锐,意气风发,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骇于你的名声,只能负隅顽抗。若能早修仁德,又何至于此?”

卫负雪不知陶九思此言何意,还道:“人心向北能载舟覆舟,若不能除恶务尽,岂能安睡卧榻?”

陶九思望向卫负雪:“各为其主而已,何来恶人一说?百姓无辜,你让他们血流成河,又能安睡?”

陶九思的话不知道撩拨了卫负雪哪根心弦,一双眸子雪亮到惊人,抿着嘴盯着陶九思不放。

二人对视许久,各不相让。忽然,卫负雪一字一顿道:“这世道没有什么无辜仁义,只有强者为王。”

卫负雪蓦地剖开自己的心思,摆在陶九思眼前,陶九思一看那颗心,早已是坚不可催,冰冷黑暗。

今天桂嬷嬷没来,没人替卫负雪圆场,两人的氛围也更剑拔弩张,陶九思只觉得摇摇欲坠,身子仿佛又在朝万丈悬崖下跌落。

他上下打量着卫负雪,实在不知这孩子怎么会如此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