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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算准了我是个理性的商人,很明显,如果永惠自己开发,成本高,时间长。精明的商人只考虑利益,绝不会意气用事。所以,即使不情愿,我必然也只能高价买你们拥有的这项专利。但你们却似乎遗忘了一个事实,我也是学技术出身,而且在国外学习和生活过多年。”

“哦?那意味着什么?”王嘉慕略有一丝不安。

张咏琳没有直接回答王嘉慕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说:“王律师,您小时候有没有这样的经历?要是您家的茶壶盖丢了,您这把茶壶是扔了还是……”

“我没明白您的意思,您这是又想说明什么呢?”王嘉慕有些不解,包括张雨齐几个人也都纳闷,董事长怎么突然又扯到茶壶盖上去了。

张咏琳依旧不紧不慢地说:“您可能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我小时候家里穷,唯一的一把茶壶的壶盖让我失手打碎了,我哥哥就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小碗,扣在壶口上,上面再搭条厚毛巾,难看归难看,但保温效果比过去并不差……”

“我明白了,难道你真的找到了可以替代这套专利技术的新方案?”陈平突然一拍脑袋,脱口而出。

“是的,而且我已经做了多次实体验证。”张咏琳淡淡地说。

“这不可能,我们建构的这套科技体系兼容性非常差,任何细微的调整都可能导致系统性风险,选择良元的专利也是我们当时做了无数次分析论证,认为是唯一能嫁接到我们的平台并与我们的系统可以实现有效衔接的技术。”何德军也是行家,他不自觉地插嘴道。

“您说得对,所以我要求对方调整技术参数,以适应我们系统的兼容性。我一开始并没有把握,所以,我要不断地搁置购买良元这套专利的方案,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做技术验证。”张咏琳说。

“张董事长,恕我冒昧,我还有一些地方不明白。可以问您吗?”愣了半天的王嘉慕突然又发话道。

“别客气,您请讲。”张咏琳彬彬有礼地回答。

“您是否从头到尾就没诚意买良元拥有的这套专利?”王嘉慕是做律师的,问题一提出来就尖锐地要冒火星。

“那不是,永惠要进入新科技领域,这套专利技术就是翅膀,能帮助永惠实现弯道超车。我从没有放弃对这项技术的购买,毕竟,这是成熟的技术。但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不是这项专利,而是公司的管理层出了问题,有失信、泄密和吃里爬外的行为,这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张咏琳说得很果决。

“如果按您所说,您已经找到了替代方案,那很明显,在与良元公司的谈判中您已经占据了主动,您何必还要再玩‘死去活来’这么一出游戏呢?”王嘉慕气愤地说道。

张咏琳没有理会王嘉慕不满的情绪,坦然说:“如果我不以身犯险,您和您背后的人能跳将出来吗?您舌绽莲花,把自己包裹得风雨不透,您背后的人匿迹潜形、深藏不露,我非常清楚他就在我们中间,但我没有任何证据和把柄,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您说,我是不是很来气?”

“那您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王嘉慕略带讥讽地说。

“是呀。我没得选择。”张咏琳叹口气,说,“我自上次哮喘犯病发作,已经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糟糕状况。您知道,急性哮喘病发作随时会要人命。我哥哥的突然去世把措手不及的我推到台前,如果不是老刘大哥和何总、陈总的帮助,我一下子哪里应付得了?我怕我们家的宿命再次出现,所以我只能暗促张雨齐立即回国。但是,我必须根绝公司的泄密者和内外勾结行为,这是我最为痛恨的,也是一个企业最可怕的。可是,您和您的合作伙伴隐蔽得太深了。你们拉刘一玻入伙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忌惮与老刘的关系不能报警。其实,我不报警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既不想让外人知道永惠高层出了这样的问题,更下不了决心把您背后的人送进大牢。您把良元注册到境外,做成离岸公司,就是为了让我付了款也很难追查到资金的走向,要查,还得需要公安机关的配合。我也很清楚,以您的精明缜密,一定做好了各种预案。我没有办法,时间也拖不起了,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