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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齐摇摇头,说:“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哼。”刘一玻冷笑一声:“说得好听,能一样吗?你的就是我的,当初你爸爸创业时也跟我家老刘说过同样的话吧?可结果如何呢?你在国外悠闲地开跑车、泡洋妞、晒太阳,学都不用好好上,我呢?为了考大学,十年寒窗,为了通过司法考试,卧薪尝胆。我们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你比我聪明吗?你比我能干吗?那时候我们有差别吗?凭什么你不需要努力就成了大老板,我埋头苦干累死累活还是个穷打工的?凭什么我们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一起长大了反而就分出了阶级?不就是你家老子胆子大,把握了机会,我家老子胆子小,当牛做马地打了一辈子工吗?就贡献而言,我家老刘对永惠集团做出的贡献还小吗?”刘一玻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愤,嘴角都是沫子。

众人全都愣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道刘一玻为什么要突然闯进来发这一通牢骚。

张雨齐的任意胡为已经让刘学恭颜面扫地了,儿子的胡言乱语更是让他气急败坏,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冲着刘一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厉声喝道:“这是你来撒野的地方吗?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永惠集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刘一玻挨了一巴掌,嘴角都被打出血了,可见刘学恭真是气坏了。要是平时,刘一玻早已经抱头鼠窜了,可今天不一样。

刘一玻用一只手捂着腮帮子,声音嘶哑地辩解道:“凭什么我不能在这里?您给不了我任何东西,我靠自己的本事去获得不行吗?我不靠老子,我靠自己的能力改变命运,不行吗?您讲情感和道义,讲到最后结果是什么呢?您拼了老命给人家打一辈子工,给儿女能留下什么?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情感和道义薄得还不如一张纸,屁都不是。这是个拼能力和胆识的时代!是个可以不择手段的时代!为富不仁,为仁能富吗?这里有我说话的份吗?哼!”他冷笑一声,把脸转向张雨齐,恶狠狠地说:“你告诉他们,这里有没有我说话的份?”

张雨齐用极为痛心的眼神看着刘一玻,没有说话。

王嘉慕已经感觉出了苗头不对,他不仅精明,而且冷静,立即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对张雨齐说:“张总,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告辞了,我回去马上按我们刚才谈判的情况起草法律文件,希望这次我们合作成功。”

“你不能走。”刘一玻突然指着王嘉慕,又看了看何德军,说:“何叔叔,王哥,良元公司的事我不参与了,一亿美元你们拿走,都是你俩的,我不参与分了,好不好?但你们不能动永惠的股权。张雨齐说的不算,因为这已经是我的股权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刘,你这是个什么浑蛋儿子,疯疯癫癫的,跑到这里胡乱咬人。”何德军被刘一玻揭破了盖子,恼羞成怒地说。

“我——”刘一玻刚一张口,就被王嘉慕立即打断了,他是个反应极快的人,说,“一玻,我们俩是在工作上有些矛盾,但你也不至于跑到这里用这种栽赃陷害的下流手段来报复我呀,今天我不跟你理论了,我们明天回所里再说。”说着,抽身就要走。

刘一玻还在激动和亢奋中,他把手里的纸举起来晃了晃,很霸气地说:“哎呀,你们俩还遮遮掩掩什么呀?即使他们都知道了良元的底细,有什么可怕的?这里以后我说了算,给你们一亿美元还是两亿美元,都在我,我现在是永惠集团资产的所有人。”

刘一玻突然意识到什么,快速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一元钱的钞票,似乎是早准备好的,递到张雨齐面前,看张雨齐没理他,就将钞票直接塞进了张雨齐西服上衣的口袋里。

“咱们已经交接完毕了。来来来,你告诉他们,这是什么?”他对张雨齐说。

“刘一玻,你搞什么名堂?跑到这里来胡闹。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王律师,麻烦您多待一会儿,您是律师,也好做个见证。”刘学恭一直是公司的总裁,向来处乱不惊,他也已经看出来了,今天势头有些蹊跷,他不动声色地端坐在椅子上,一脸威严地说。

刘一玻从小就惧怕刘学恭,看老爹虎着脸,从心底里先怯了,刚才的嚣张劲儿减弱了不少,他把手里的那张纸摊在桌子上,对张雨齐说:“你说吧,这股权转让协议是不是你签的?”

张雨齐痛苦地抬起脸,看着刘一玻,淡淡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