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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拾荒的人。

同样吓傻了的还有张雨齐和姑妈。

车停下半天,张雨齐的腿一直在抖。他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满身都是冷汗。

姑妈最先缓过劲来,她的脸色也是苍白,胸脯一鼓一熄,像是喘息未定。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手来,照着张雨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说:“你是打盹了还是发疯了?张雨齐,你害死咱俩不说,还要搭上一个无辜的人吗?”

柳昏花螟又一春

张雨齐精心设计的陷阱又一次落空。他踌躇满志,还是免不了功亏一篑。他沮丧到了极点,人都要崩溃了。

他觉得老天爷又一次捉弄了他。

如果早一点动手,哪里还有这么多麻烦?何必一定要等姑妈化好妆呢,张雨齐对自己的妇人之仁懊恼不迭。

复仇就是复仇,还要讲什么武士精神、侠义做派,最终不是陷自己于被动了吗?

虽然他也做了各种掩饰,但以姑妈的聪明,她岂能看不出张雨齐所包藏的祸心?

张雨齐感觉自己就像一匹踔厉风发的赛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正要冲向终点,却一头栽进了深沟里,左冲右突,却动弹不得。

张雨齐一直不想连累朋友。所以,无论是破坏浴缸还是设计车祸,张雨齐对谁都没说,但那种蚀骨的孤独感让他内心十分空虚,有一种无可名状的倾诉欲望,那一肚子苦水憋在他心里,让他痛不欲生。

最终,他还是约了倪可欣和刘一玻。倪可欣随姑妈去见人了,刘一玻倒是兴冲冲地来了。

张雨齐一脸无奈地跟刘一玻说了他的两次失败计划。刘一玻听完后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张雨齐,看得张雨齐心里都发毛,忍不住问道:“怎么?是不是感觉我太懦弱无能了?你尽可嘲笑我,我确实优柔寡断,没他妈出息。”

刘一玻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恰恰相反,我哪里会能想到,你真是敢想敢干,胆大妄为呀,这两个计划都别出心裁,让人匪夷所思,我觉得你简直是做杀手的天才呀。”

张雨齐有点自暴自弃地苦笑道:“什么天才,最后不都是功亏一篑了吗?我就是一个做不成事的窝囊废。”

刘一玻倒是说得实在:“张雨齐,说良心话,亏得你没有做成,撞车的力度谁也没办法把握,撞轻了可能两个人都没什么事,万一撞重了,你也有生命危险,这个你想过吗?再者说了,你要是真干成了,那就麻烦大了。我们知道你是为父母报仇,但别人呢?别人怎么想,你这不是大逆不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