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梦到浑身是血的父母。他在惊悸中一次一次醒来,又在昏沉里一次一次睡去,汗水泪水把他包裹得浑身湿漉漉的。
直到第二天上班,他的脑袋还一直迷迷瞪瞪。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下班的时候,张雨齐正要收拾东西,倪可欣把他喊到办公室。
“没事,没睡好吧。”张雨齐掩饰道。
“周末刘一璃不是要做饭撮合你跟董事长和好吗?谈得怎样?我看她今天有点不对劲,没敢问她。”倪可欣说。
“谁呀?谁不对劲?董事长?”张雨齐问。
“董事长哪有不对劲呀!人家那智商情商的,不对劲也不会让我看出来呀,我是说刘一璃。”倪可欣觉得张雨齐问得幼稚。
“刘一璃咋啦?”张雨齐忙问。
“咋倒是没咋。见了面还是跟过去一样微笑着与我打招呼,可她哪里会掩藏情绪呀,那笑容里分明充斥着苦涩,你让她受委屈啦?”倪可欣说。
张雨齐叹口气没说话。
“你也真是的,欺负她干吗呀,她还是个未出校门的小孩,做的梦都还是粉红色的呢,让着她点不就得了。”倪可欣那口气,俨然她曾经沧海似的。
“你的梦啥颜色?铁灰色?”张雨齐想起倪可欣的房间装饰,不自觉揶揄她一句。
“我?整天累得死狗似的,倒头就睡,我不做梦。”倪可欣知道张雨齐在说啥,就不上他的当。
“她承认了。”张雨齐没再接着与倪可欣斗嘴,就直接说了“正事”。
“什么?”倪可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谁?什么承认了?”
张雨齐指了指张咏琳办公室的方向,说:“她,董事长,承认了车祸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