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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璃下班来找他,他也没理会,他不想说话,只想把自己灌醉,只有在酩酊大醉中才能忘掉眼前的纷扰,得一时的平静。

张雨齐常去的喝酒的地方叫ix。ix是坐落在三里屯的一家迪吧。

三里屯的夜晚最不缺的就是喧嚣浮躁和醉生梦死。

谈情说爱、畅怀人生、增进感情最好去静吧。柔和的灯光和蓝调的音乐,让人的格调都要高出几分,缱绻的氛围让陌路人也会顺眼几分。而宣泄感情、麻醉痛苦、追寻一夜情则去迪吧更适合,闪烁的灯光和躁动的节奏,让人的情感急需一个快速消费的出口,而最好的出口就是酒和女人。ix最不缺的就是美酒和美女。

张雨齐是冲着酒去的。他经常去ix这个喧嚣的迪吧,点上一瓶酒,伴随着音乐的轰鸣,在迷离的灯光里看女人扭动的身体,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远离烦忧,才能遏止内心奔腾的焦躁。

昨晚他又梦到了父母。

父母出车祸后的那几个月,他经常会梦到他们。那时候梦中的父母是日常的样子,还会和以前一样照顾他的起居,监督他的功课,虽然他醒来后也会泪流满面,但更多的是对父母的思念。

去英国之后,这种梦就再也没出现,他没有失落,反倒有些庆幸,毕竟不用醒来后面对父母过世的事实,这让他心里感到轻松很多。他迟迟不愿意回国,除了不愿意接受父母的死亡之外,也是不愿意再体会午夜梦回的刻骨思念。

没想到昨晚他又梦到了父母。梦中的父母不再像以前那样,而是满身是血地向他哭诉。张雨齐从噩梦中惊醒,愧疚、悔恨、愤懑像大山一样压在他胸口,让他不知所措,让他焦躁不安。他只想把自己灌醉,似乎只有酩酊大醉,才能让焦虑纾解,痛苦延缓。

连续几天,张雨齐都醉倒在迪吧里,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他到了迪吧,酒上了桌,他刚倒了第一杯,还没有来得及喝,就被一个姑娘一把把酒杯抢了过去,酒也被泼在地上。

刘一璃杏眼圆睁地站在他面前,一脸的怒容。

“行了,喝了一礼拜了,要喝死呀?”她生气地说,小胸脯气得一鼓一鼓地。

“小蚊子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要不要坐下一起喝一杯呀?”张雨齐看是刘一璃,就苦笑了两声,招呼道。

“喝你个头?我怎么知道?这几天你怎么回的家?每天吐谁一身呀?还我怎么知道?已经由着你喝了七天了,行了,心里再多的火也该浇灭了,酒是不能喝了。”刘一璃站在张雨齐对面,小钢炮一样一连串地怨声载道。

“原来每天都是你把我整回去的呀,谢谢小蚊子了。唉,我最近心情不好,喝点酒能让我安静下来。你就别管我了,快去找同学玩去吧。”张雨齐喝多了酒就容易断片,他还以为自己回的家呢,没想到每天都是刘一璃把他弄回去,还吐人家一身,心里不免惭愧。他知道对刘一璃是说不得、恼不得,只能好言相求。刘一璃看上去伶牙俐齿,但心却是最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