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写完了?最近是不是又要交什么费用?”

“什么都不交。”

妈妈终于放下手中的化妆棉,转过身看着她,“周周,怎么了?”

话音未落,银白色的新款摩托罗拉手机就响了起来,妈妈接起来,语气严厉地“嗯,嗯”了几声,就合上手机,神色匆匆地开始重新补妆,然后抓起包和大衣冲出了门。

余周周愣愣地坐在床上,盯着空荡荡的化妆镜发呆许久,低下头,忽然很想哭。

她准备了许久,甚至很害怕当妈妈得知自己失败的奥数考试和于老师的批评之后会朝自己发火或者对自己失望,鼓励了自己很久很久才忐忑不安地走进门打算和妈妈“谈一谈”——关于自己的前途的“谈话”。

然后胎死腹中。

余周周前所未有地想念谷爷爷。

死亡是一把匕首,然而流血负伤的却是活着的人。

余周周坐在房间里面把自己短短十二年生活中所有能想得到的熟人都回顾了一遍,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所有。

她茫然地环顾房间,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电话分机上。

fly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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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这条小路格外长,略微有点斜坡,很滑。余周周小心地一步步蹭过去,抬起左手费劲地找到手表:还有五分钟。

快走!她小心翼翼地跑起来,偶尔一个趔趄差点飞出去。

终于走到小路的尽头,拐个弯,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