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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梁樾明明发病好多次了,甚至明知会发病,仍然乖乖在她的劝说下喝下掺了朱砂的酒……他泛红的眼睛和惨白如纸的面孔浮现在眼前,令宁纾喉头干涩发痒。

“公主?”晋成见宁纾面色晦暗,不再催问,转而说:“梁樾城府颇深,你不知道他的病也正常。既然梁姬已废,我们早些回国才是。”他试探地伸出手去握宁纾的。

“表哥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她微微侧身避开,眸光灼灼看着晋成。

“表哥知道舅舅派使臣杀我的事么?舅舅既然接受了母后和太子哥哥,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究竟我死了,有何益处?”

被她逼视,晋成有些不自觉的狼狈,他胸口有些发闷,抿了唇,面带愧意:“我也不为父王辩解什么,原因很复杂,我也是后知后觉,只能保证此种事情以后不会在发生,我们回去以后,不会让你再陷入险境。”

一阵冷场。

不远处望风的卷媪低声喊:“公主,有人过来了。快些。”

晋成闻言,看向远处隐隐靠近的灯火,心头的郁燥之气越发繁盛,他再次开口:“梁姬送葬王陵时,有人手接应你出去。”

“我做错了什么?”宁纾略过晋成的出逃计划,她的眸光越发冷淡,面色却在远处火光的映射下越发红了:“表哥既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何不告诉我舅舅为何如此?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晋成凝眸:“人总是面对很多中选择,在这些选择中为自己选了一个最好的,都不能算错。人与人之间因为各自的选择必然会产生了杀戮或者构陷,如果失败也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我既选择保护你,必然会为你对抗父王,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来做。”

“什么都不用管。”宁纾吸吸鼻子,“从前母后和太子哥哥这样对我说,你如今也是这样。你知不知道,当年母后和太子哥哥突然出事,我有多害怕?有多手足无措?有多无所适从?既然要去晋国,我必须明白为什么舅舅选择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