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页

宁纾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手紧紧地握成拳。

卷媪赶紧跑出内殿,站在屏风外,颤抖着拒绝梁樾入内:“公主正在沐浴,不方便见相国。”

梁樾的声音清越,语气温和,心情似乎很好:“你自伺候公主。本相一会再来。”没有任何不愉和勉强,转身就离开了。

卷媪出了身冷汗,轻轻舒了一口气,转回去禀报宁纾,并提出疑惑:“相国究竟对公主是何意思?公主可知相国正在为公主兴建公主府,规模比之上林宫还要大。可若说宠溺吧,却又用守宫砂来折辱公主……”

“他有病。”宁纾绷着脸,心下郁燥之气横生。

即便有暖融融的日光,光秃秃的树杈也照不出三分温度,好在御花园隐隐有腊梅的香气萦绕,颇有些冷冷的甜,喜跟着梁樾走着走着,发现,其实相国根本没有目的地,只是乱走,只是等纾公主沐浴罢了。

这个认知令他既惊讶又纳闷,相国既然来找纾公主,待在暖和的遣云宫等不就好了,怎么人家说一句在洗澡就自己跑出来了?

梁樾回想起与国巫乩的话,心里如同此刻的空气,轻盈微甜。

她并没有骗他,她至始至终只属于过他,她虽和别人有婚约,但是看她对男人的反应懵懵懂懂,应当不曾喜欢过任何人,那么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吧。

她是爱他的,就算是因为年纪小,爱他的皮相,爱得浅薄,但对于他也已经足够。娘亲有了别的孩子恐惧他,姐姐一而再地背弃他,父王偏爱梁棠,可是他终究是得到了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他的人,她爱他。兜兜转转,仍旧是命定的婚约,天赐的姻缘。

见相国心情愉悦,喜使了使眼色,一个小寺人得了信号,悄悄溜了出去。

不过一会,回来了个小寺人,虽是同样的服色,身高,却是不同的气质,是介于男子和女子之间的独特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