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宿修宁救她回来时难得有了生气的情绪,斥责她便是那般糟蹋自己的,就知道他应该是有些失望的。

现在回想起当时,陆沉音虽然都解释清楚了,但心里其实还是一直记挂着他那几分失望。

头上忽然一重,陆沉音错愕抬眸,正对上宿修宁沉静清泠的眼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轻抚过她发顶柔软的发丝,陆沉音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发髻散了,如今头上什么首饰都没,只有柔软乌黑的发。

“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手也跟着挪开,宿修宁站起身,挥了挥衣袖,床帐落下,陆沉音眨着眼睛看着他渐渐被床帐挡住的身影,抬手捂住了砰砰直跳的心口。

因为伤势有魔气侵扰,陆沉音只是服丹药好得有些慢,还要外敷伤药才行。

青玄峰上只有她和宿修宁,她的伤口在背上,自己没办法上药,那这份工作就落在了宿修宁身上。

陆沉音侧腿坐在床上,低着头慢慢解着衣带。

她卧床养病,披头散发,按理说有些不修边幅,但修真人士,一个清身诀就能解决卫生问题,所以她除了发丝凌乱外,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解开外衫的衣带,陆沉音瞟了一眼站在床侧背对着她的宿修宁,他手上拿着伤药,捏着瓷瓶的力道似乎有些紧。

片刻后,她趴到床上,轻声说:“师父,我好了。”

宿修宁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繁复层叠的衣袂掠过床边,擦着陆沉音赤着的手臂过去,带着些他身上的凉意,激得她战栗了一下,手臂上冒起了鸡皮疙瘩。

宿修宁的视线落在她本该光洁白皙的裸背上,少女漂亮的蝴蝶骨下方系着肚兜银色的系带,在系带之下,还有一道冒着黑气的丑陋伤疤,伤疤皮肉外翻,虽有上好丹药疗伤,已经不再流血,可还是没有结痂的迹象。

宿修宁慢慢坐到床边,打开瓷瓶,右手拇指捻了药膏,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轻轻落在了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