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走走停停反复了三次,等到萧琏璧实在是精疲力尽时天都亮了,然而离上玄宗还有好长的一段路程,他没办法只好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镇,随便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客房便进去打坐调息了。

等到萧琏璧调息完后已是日落西山之时,他从灵物袋中拿出萧忱义为他配制的丹药,服下后便决定明日再启程,并且决定在回到上玄宗之前都选在白日上路,因为昨天晚上黑灯瞎火停停走走的记忆实在太让他刻骨铭心了,如果再经历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没回到上玄宗就先被折磨疯了。

又打坐调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的清晨萧琏璧才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缓了过来。休整妥当之后,他便打算继续启程,然而他前脚才刚踏出房门,底楼的大堂内涌进了一批人。

萧琏璧只瞧了那群人一眼便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一把将房门合上,不是他忘记了什么东西也不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而是下面来的那群人是萧家的弟子!

大堂内——

为首的萧家弟子手中拿着一张画像,一边朝客栈中的老板询问道:“可有见过此人?”

老板慢吞吞的瞅了一眼那画像,那上面画着的人容貌俊美,气质出尘,只看一眼便能给人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老板踌躇了许久才有些含糊其辞的道:“你们找……找这人有什么事儿吗?”

那弟子闻言便知道他们找对了地方,于是也不打算隐瞒,据实相告之,“你莫要误会,这画上人是我们家的公子,我们家家主担心公子的安危所以才遣了我们来寻他。还望你据实告知我们公子在何处。”

老板点了点头,顺手指了指二楼从左到右的第二间房间,“你们公子就在那里,昨天清早来的,现在还没走。”

那弟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快速的指示了身后的众弟子们上楼将那间房围了起来,而后上楼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说:“公子,家主派我等前来请您回邶川。”

房门后毫无动静,那弟子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毕竟家主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对这位少爷动粗。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那弟子眉头一皱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脚踹开房门后便冲了进去,然而屋内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两扇大开的窗户昭示着有人刚刚从哪里出去过。

那弟子懊恼的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的对着身后众弟子说道:“全力追击公子!”

这边的萧琏璧早已在往回上玄宗的路上赶,并且还在一边赶一边自我嫌弃,要换成以前的他,早把这些弟子甩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哪里还用像现在一样躲躲藏藏,见着他们就只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个劲的拼命逃跑,他的一世英名都快碎成渣渣了好吗!

拼尽全力与那些弟子拉开一段距离后萧琏璧便支撑不住了,那种灵力枯竭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只好落脚到一个林子里歇息片刻,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萧家的弟子们不要来的这么快。

体内灵力枯竭的症状缓解了之后,萧琏璧的思绪也跟着沉了下来。他认为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被那些萧家的弟子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刚刚能躲开他们也纯属意外,他现在必须要想一个办法,一个能让他安然无恙回到上玄宗,即使正面遇上了他们也不能将他带回邶川的办法。

萧琏璧背抵在树桩上闭着眼想了老半天,然而还是没想出什么能够瞒天过海的方法,他睁开眼正准备抬手换个姿势继续想,眼睛却突然看到了被沾上了一小块泥土的手掌。

萧琏璧低头看了看四周,只见方圆几里之内一大片都是肥沃的黑色泥土。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萧琏璧二话没说,抠起地上的泥土就往自己脸上抹,抹完了脸后他又把身上穿在外面的罩衫脱了下来,丢在泥土里用手使劲的揉搓,等到那罩衫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之后他才捡起来抖开穿到身上。

做好这一切像是还觉得自己改装的不够一样,他又把头上的发冠取了下来随意一丢,把束好的发髻弄散开来,抹了一块身上的泥巴就往头上擦……

没有镜子萧琏璧也不知道自己把自己糟蹋成了一个什么样,但他自我感觉还不错,毕竟他对自己下手挺狠的,一点情面都没留。

谁能猜到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一代高岭之花清冷贵公子萧琏璧他会变成一个全身染满黑泥垢,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连样貌都不看清的“黑人”呢?

真的,想都不敢想。

改头换面之后,萧琏璧就像得了什么金手指一样,一改之前的紧慌失措,从容不迫,不躲不藏,大摇大摆的从林间的小道上走上了大路,似乎对自己此刻的装扮非常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