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猛地抬头:“大佬!”他说的是白大佬。

诚如黑大佬所说,历史的收束还在完成,可他平安无事,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过去的人,该做什么对他而言是在“当下”,可是白大佬不是,他赫然是从更远的时间莫名与颜如玉链接上的,倘若这般收束作用全加于他身——

一场影响大陆的献祭,七百三十六名仙尊的陨落,绝不可能是小小的代价!

“我……”仓皇间,颜如玉想说什么,却发现身前的公孙谌身影已在渐渐淡去。

时间到了。

那人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那件大氅会保你在灵气风暴中无恙,等回去后便好好活着,放弃他便是了。”

下一瞬,公孙谌彻底消失,冰洞在他眼前坍塌成无数白茫茫。

强烈的坠.落感让颜如玉心砰砰直跳,紧接着是撕裂的风声刺痛他的耳朵。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他所有的五感,只充斥着咆哮与恐惧。

可诚如黑大佬所说,那件大氅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哪怕是在灵气风暴中都牢牢护着颜如玉,直到这场狂猎的风暴往远去席去。

颜如玉狼狈地趴在地上,干呕了几声,才勉强坐起来。

龟裂破碎的大地赤红,但在灵气风暴下逐渐冰冻,他站在干裂的土地上,仿佛一点一点看着往后不知山处会有的进程。融化的雪水逐渐凝固成冰,眼下他坐着的地方还算是干燥,仿佛是某处悬崖峭壁之上。

他寻了处干燥地裂缝躲了进去。

刚才他看过了,天上地下没有任何的变动,除了那肆虐的灵气风暴,不知山处跟无人一般死寂。

颜如玉按了按肚子,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再没吃的他估计会饿死。

颜如玉苦笑起来,年轻的公孙谌对白大佬似乎颇有敌意,或者在他看来那个疯癫之人不可能是他。

但是颜如玉又怎能放手不管?

如果刚才公孙谌所说是真的,历史的改变收束是有代价的,那现在不知山处如此寂静,大佬应该不会在这里……不在现世……难道是在乱葬岗?

颜如玉决定立刻裹着大氅躺下睡觉。

他本以为自己会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入睡,可实际上他怀疑他的后脑勺刚碰到地面的那瞬间,他就嘎嘣失去了意识,直接遁入了梦境。

眼皮一暗,颜如玉摇晃着站稳,还未看清周围的景物,便隐约感觉到自身扭曲模糊了一瞬,却又强停在原处。

颜如玉挣扎着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发现确实是在乱葬岗。

却也不完全是乱葬岗。

原本该有的无数石碑扭曲破碎,时而模糊时而显露,而最中心的原无字碑诡异地坍塌了一半,余下的呈现扭曲状态,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昏暗晦涩的天地间,一股玄妙排斥的感觉降临着,扭曲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彻底排除出去。

颜如玉定睛一瞧,那靠坐在原无字碑下的身影,不是公孙谌,却又是谁呢?

他急切地小跑过去,无视了所有的扭曲模糊,跪倒在公孙谌的身边,下意识便去摸他的鼻子底下试探呼吸。

“为什么回来?”

公孙谌睁开眼,显然他只是在假寐。

颜如玉:“你是故意的?”他还以为是不小心的失误才会把他抛在灵气风暴里,可听这话的意思……

这种本想并肩作战却被抛出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气成河豚。

公孙谌奇怪地说道:“你很生气?”他拧眉的模样,与年轻的他出奇相似,即便狼狈成这样,“我都高抬贵手放过你了还比比”的傲视还是展露无遗。他抬手胡噜了下颜如玉的脑袋,又往下不耐烦捏了捏他的后脖颈,赫然是随便糊弄的姿态。

但是摸着摸着还不撒手了。

颜如玉:你在摸狗吗大佬?这呼噜个没完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