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南接到莫小曦的电、话时，他正在学校开会，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一边，屏幕闪动，他偏头看了一眼，见是莫小曦打来的，便抬手对正在做汇报的人做了暂停的手势，然后拿了手机就走了进去。

大家心有灵犀，能让莫大校长暂停会议避开他们走出去接的电、话，无非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媳妇；一个是他闺女。

莫向南走出去，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接了电、话，“放学了？”

“亲爹大人，你现在忙吗？”话筒里，传来莫小曦清脆的声音，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快乐。

“还好，有事快说，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话虽然是催促的，但语气中对闺女的纵容和小宠溺还是显而易见钤。

“爸爸。”莫小曦甜甜地叫着莫向南。

每一次，只要莫小曦有求于莫向南的时候，都会甜甜地叫他‘爸爸’；相反，一般的时候，她会叫他爹，对他不满或者生气的时候，就会气吼吼地叫他‘莫老二’。

所以，当她一叫他爸爸，莫向南就知道，这丫头又要求自己的了。

于是，他淡淡‘嗯’了声，然后就听见那丫头在那边娇滴滴地对他说，“爸爸，今天不是周五么？”

“嗯。”

“周五的晚上很适合约会哦。”

“嗯。”

“所以，爸爸，我想和您女婿约个小会，请您老批准！”

莫向南忍不住蹙紧了眉头，立马变了语气，直接拒绝了她的申请，“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莫向南板着一张脸，“放学就给我回家，不要在外面瞎转悠！”

“莫老二！”莫小曦气得大叫，“你这个老头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

“你……你无情，你无义，你绝情，你你你不讲道理！”

“莫－小－曦……”莫向南咬牙，想要吼几句，那边莫小曦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句句透着质问，“莫老二，我问你，

这要是放在当年你和我妈那会，我爷爷要是这样管着你们，你乐不乐意？”

“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莫小曦小嘴不停，一句接着一句就像在放机关枪，“你当年和我妈，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更是不远千里去找她，只为了见她一面，为什么你当年能做得事，我现在就不能做了？”

莫向南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当年他为了见温心然一面，为了路费，他一天只吃两顿饭，然后不远千里坐火车去见她。

最后不小心被老头子逮住，为了能见她一面，他当时是怎么求老头的？

那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竟是如此的美好而让人怀念。

他轻叹一口气，然后对那头的莫小曦开了口，“去吧，记得早点回家，不能超过十点。”

原本已经绝望的莫小曦，在听到自己亲爹的允许之后，不可思议地大叫一声，“真的？”

“不相信？”莫向南扯了扯唇角，“那算了，我收回刚刚说的话！”

“不要！”莫小曦大叫一声，随即就冲他嘻嘻哈哈哈，“爹，您就是我亲爹，我最爱的亲爹！我爱你么么哒！”

“不准让他欺负了！”莫向南不放心地叮嘱。

莫小曦在那头笑得很夸张，“爹，你这是在说反话么？明明都是我欺负他好吧！”

莫向南忍不住抬手揉着眉心，“好了，我要开会了，挂了。”

“拜拜。”

……

挂了电、话，莫小曦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顾天弈开心地说，“我爹同意了。”

“嗯，”顾天弈淡淡点头，伸手拎过她身上的书包，抬脚大步朝自行车棚走去。

莫小曦跟在后面，小嘴不停地说着，“我爹说了，十点之前回去就行，那咱们吃了饭再去做什么？”

“你说。”顾天弈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看电影好不好？”莫小曦转到他前面，面朝着他倒退着往前走，“我听菁菁说最近出了一个好片，挺适合情侣看。”

莫小曦只顾着和他说话，也没有注意身后，一个同学骑着自行车窜过来，眼瞅着她就要撞上去，顾天弈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然后那辆自行车就从她之前站着的位置快速骑了过去。

莫小曦还毫不自知，抬眸看着脸色有些紧张的顾天弈，问他，“怎么了？”

顾天弈将她松开，蹙着眉头一脸不悦地沉声对她说，“走路的时候不要分心，要好好看着路！”

莫小曦立马‘哦’了一声，然后解释，“太得意忘形了！”

“不过就是吃个饭而已，又不是没在一起吃过，至于这么高兴？”

“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今天是光明正大的，不一样。”

顾天弈想了想，觉得，也对！

两人走到他的自行车前，顾天弈先将书包挂在车把上，然后载着莫小曦出了学校。

南城最早的一家法国餐厅，也是味道最好的一家，顾天弈牵着莫小曦的手走进去，当服务员看到他手里的劵时，立马

将他们领到一靠窗户不错的位置上，然后递上菜单。

两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套餐，服务生离开之后。

等到服务生离开，莫小曦就托着腮，眼也眨地看着对面的顾天弈，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嘴角有一丝不明的晶莹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