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像横在池家人心口的一把刀,每次只要稍稍一触碰,便是鲜血淋漓。

因为这件事,好好的一个家,现在也四分五裂。

平时不会有人提及这件事,但每逢过年过节,这道旧的伤疤必然就会被重新揭开。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七年了,可还是没有人能走过去。

自池希闻成年起,每年都往警察局跑好几趟,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池老爷子病重那一年,他更是恨不得住在警察局等消息。

警察局的老警察几乎都是看着池希闻长大的,看着池希闻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只能安慰池希闻,说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惜,池老爷子还是没等到。

池老爷子走的那天,在病床边还念叨,要是能看看云星再走,那该有多好。

池凌当场就没崩住眼泪,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当场嚎啕大哭着跟老爷子道歉。

那些画面,就连段知衍都不敢回忆。

心理医生见段知衍神情不对,也不敢再多问了,赶紧错开话题,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何游赶紧上前,把帽子和口罩给段知衍戴好,问道:“我送你回去?”

段知衍沉默一秒,摇头:“我想去医院看看。”

何游应了一声,又说:“需要给老人家带点补品什么吗?”

段知衍说:“买一束花吧,奶奶喜欢玫瑰。”

何游先把段知衍送上车,又给花店打了一个电话。

司机绕路去拿了鲜花,他们又往医院赶去。

段知衍到医院时,病房里只有池希闻一人。

池奶奶今天精神不太好,一直在睡觉。

段知衍把花放下,和池希闻到了走廊。

池希闻烟瘾犯了,从怀里抽出一根开始慢吞吞地抽着。

段知衍问:“今天怎么样?”

陪床这两天,池希闻都清减了几斤,闻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还能怎样?死活闹着不同意呗。”

段知衍拧着眉:“这样下去也不行。”

池希闻重重地叹了口气。烟草味从舌尖绕过,泛起一片苦涩。

两人也不知道在走廊站了多久,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段知衍回头去看,看见谭瑶提着食盒往这边走来。

“谭姨。”段知衍叫了一声。

池希闻赶紧把手里的烟掐灭,往垃圾桶一扔:“妈。”

谭瑶笑着应了一声,又看旁边的何游,出声问:“这位是?”

何游朝谭瑶露出一个笑:“我是段哥经纪人。”

谭瑶点点头,笑着对何游说:“原来如此,我听知衍跟我讲过,真是麻烦你照顾他了。这孩子,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