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梁昭歌看他道:“脚脚也冷……”

“梁昭歌!”

“小公爷最好了!”

“走开!”

“就一下嘛……”

“半下也不行!”

二人折腾到天光大明才歇下,祝久辞刚刚阖眼便听见阿念咚咚敲门,一时恼火扔下一个瓷枕。可怜白玉瓷摔在巨厚的绒毯上,闷闷一声响。

仆从鱼贯而入,祝久辞认命起来。梁昭歌难得没凑在跟前与仆从们抢更衣的差事,乖乖站在旁边忍着哈欠,偶尔探头问祝久辞困不困。

祝久辞站着眯眼,实在没力气搭理他,繁重的宫服一层层穿上,压得人愈发沉重,再加上晨起仆从换了新的银骨炭,一时热意扑面,更加困了。

二人顶着黑眼圈走出西苑,冷风一吹,祝久辞总算片刻清醒,看一眼梁昭歌纤瘦身影,瞪他一眼又跑回屋里翻箱倒柜找手炉。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祝久辞跟着欲哭无泪的仆从出来,愤愤把手炉递给某人。

梁昭歌乖乖抱着不吭一声,祝久辞气得跳起来:“没让你抱着!”

“那……?”梁昭歌还到祝久辞手上。

祝久辞一怒之下当着满院子仆从扯开美人衣衫将手炉放了进去,百十侍女小厮登时红脸低头,纷纷替梁昭歌哀叹。

“暖和了吗?”祝久辞没好气道。

梁昭歌点头。

“藏好了。”祝久辞抬步就走。梁昭歌兜着衣衫在后面小跑跟上。

一路行到前院,仆从手脚麻利地推开国公府大门,祝久辞迈过门槛,一时怔愣。

壮阔的马车队伍已在府前一字排开,国公爷转身看过来,眉头蹙起。

一切似与梦境重合,祝久辞忽然浑身僵直,背后冷汗霎地冒出来,头皮发麻。

国公爷扔开缰绳冲他道:“愣什么?”

梁昭歌走上前牵着人上了马车,将那傻木头安顿坐下,挡在他身前掀开帘子道:“小公爷起猛了,头有些晕。”

国公爷随手揪来一个仆从让人去寻冰袋和蒜片。

梁昭歌放了帘子,回头凑到祝久辞面前好奇地眨眼睛瞧他。面前的小公爷难得安静,乖巧缩在雪松毯里,木雕小偶一样。

忍不住伸指尖戳戳。

脸上软肉手感极佳,指尖轻轻一碰便陷了进去,奶玉一样透白。

梁昭歌晃晃指尖道:“小公爷再不醒来,国公爷可是要取生蒜片来敷脸了。”

祝久辞身子动了动,终于从泥淖一般的回忆中脱身,瞧见面前如花笑靥的人,身穿藏蓝宫服,白鹇展翅欲飞,怎会是梦境中颈上青紫累累几欲摔倒的人。

“什么生蒜片?”他问。

阿念恰时从车门边探出脑袋,小心翼翼递上一盘莹白色的蒜片,辛辣的味道霎时掩盖了宝车瓜果香气。

“阿念!”祝久辞捂住鼻子。

梁昭歌压住暴躁小人,从阿念手里接过碟子:“国公爷特意寻来的,疗头疼奇效。”他拿指尖捏起一片生蒜竟是要往祝久辞鬓角去贴。

祝久辞炸毛跳开:“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