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祝久辞忍无可忍, 把某不可言说部位的凉手拍走。

梁昭歌捏着自己指尖委屈, 又扫一眼祝久辞后面, “雪堆到那里了。”

祝久辞瞪他一眼, 还不是某人瞎出主意。大氅积了寸尺厚的雪,往后一抖, 可不就是全落在那处了。

梁昭歌晓得他脾性, 乖乖不说话, 等着那人火气自己消去。

“怎么还不见人来?”祝久辞望眼欲穿。

“雪下大了, 自是不出来。”梁昭歌一点不着急模样。

他撑着大氅慢慢悠悠等,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朝祝久辞那边蹭蹭。蹭一步, 那人没反应, 竟是默认了么!再蹭一点,再再蹭一点,美人吃到甜头心花怒放, 变本加厉挪过去。

终于蹭不动了,扭头一看,祝久辞被他蹭出去了!头顶很快落了白雪,幽怨地看他。梁昭歌慌忙把人拉回来,将大半大氅罩在他头上。

祝久辞对于某人无理取闹的行为已然心平气和,只要心态稳,他还能和这个傻子再呆上两个时辰。

然而余光瞥见不远处惨兮兮埋在雪中的大氅,火气又上来了,完全平和不下来啊!

若不是方才梁昭歌闲得没事把大氅垫到他腰下浸足了雪水,这会儿他二人也不至于可怜兮兮藏在一件大氅底下。

头顶大氅只能挡挡落雪而已,并不保暖,微风极容易从边边角角钻进来,轻而易举吹得人身子颤抖。

冷静,冷静,不能气。

一只手臂从旁侧贼兮兮伸过来,忽然一搂,祝久辞被拥过去,背脊撞在那人胸膛,正要推阻,却没继续动作。

怀抱着实温暖,尤其二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没有寒风钻进来,一阵阵暖意。

祝久辞贪图温热没说话,身后的人得寸进尺又紧了紧手臂。

“昭歌。”

“噢。”手臂回归原位。

暖意渐渐在二人身间聚拢,总算抵御了外面寒风。

“小久手酸吗?”梁昭歌问他,凉气吹到耳尖。

祝久辞一抖,那手肘捶身后人,软氅塌下来,他又连忙撑回去。因梁昭歌双手都用来抱人,大氅便只能祝久辞一人撑着,小小软屋着实不容易,稍一风吹草动便有厦宇将倾的危险。

“放下来吧,我用头顶着。”梁昭歌说。

祝久辞想了想梁昭歌头顶大氅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

身后声音委屈,“小公爷笑甚?”

祝久辞忍着笑声,“没事,我手臂不酸。”

大雪纷纷扬扬,软氅愈来愈重,终于隐约看见人影。

“来人了!”祝久辞说完便后悔,来不及拉着梁昭歌一起趴下藏住身形,只听得庭院一阵中气十足的怒吼。

“祝晏宁你给我下来!”

槐树抖了三抖,白雪扑朔朔落下来。

祝久辞欲哭无泪,“爹……”

“别叫我爹!眼中还有我这个爹吗!”

“瞧瞧你整日都做了什么!”

“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你自己上房揭瓦也就算了,还拽着人家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