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敲门,手迟迟停在半空。
破旧老门虚掩着,贴了一张纸。
白纸黑字:
玩儿去了,勿念。
手落下,敲门三声,虚掩的木门向两侧敞开,这还是祝久辞第一次从正门进去。
破旧院落依旧是那个破旧院落,仍是那几块碎石,几个永远不变的破篓子。
小屋子门窗紧闭,窗沿落着厚尺高的灰尘,像是几十年都没有人住过一样。
祝久辞一个人站在院落中,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晚秋天凉,寒意入院来。
身后木门吱呀一响,祝久辞转过身。
曲惊鸿小将军迈步进来,抬眼瞧见祝久辞,美丽的面容一时惊讶。
“小公爷。”
祝久辞看他怀中抱着字画,想来也是前来感谢仙医的。
“似乎走了。”祝久辞看向破旧的屋宇。
曲惊鸿蹙眉,上前两步敲响房门。
没有答复。
曲惊鸿叹口气,走下台阶。
祝久辞唤住他。
近来几日曲惊鸿也常常去国公府看他,可是每每都欲言又止的样子。
祝久辞看在心里,却也没有心思多问,梁昭歌手伤严重需他时时照料,没有时间再分神去想其他的事情。
如今手伤已快痊愈,祝久辞终于有精力去面对他的伙伴了。
也终于没有理由再逃避下去。
“小将军,我晓得你这几日来府中要说什么。”祝久辞说得很慢,仔细在心中想着措辞。
细思这一遭事,似乎他们几个人都有错,也都没有错。
谁能说仙山遇险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萧岑本意也只是希望他们去仙山一探,哪会想到遇泥石流,更不会想到梁昭歌为了救他废了一双手。
世事难料,全然不是他们这群少年所能掌控的。
可此事一出,便是一根针插在二人心间。
究竟该谁先迈出一步去说,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他们都是在京城无忧无虑长大的少年,平生所遇天大的事顶多是砸碎了酒肆的一桶好酒,让府上赔了不少钱,叫爹娘骂上一顿,哪会有这般伤及血肉性命的事情。
祝久辞垂眸,低着声音道,“我知道你是要来说那日我与萧岑——”
“不是的。”曲惊鸿慌乱打断,“我这几日来寻你,不是说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杨维桢《二十咏·染甲》:“十尖尽换红鸦嘴……数点桃花泛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