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一遭确实使北齐在南庆的势力缩水,但这个机会运用的好,不但能够止损甚至可以趁机积蓄力量,重新翻盘,背水一战,借风翻盘,向来是沈婉儿,不,应该是金帛公子的强项。

儿子大才应当是好事,庆帝不令兄弟同心也便罢了,竟然还养蛊似的养儿子,扼杀天赋,摧残其心神,着实是让人不解。上天当真不公,让南庆的皇帝得了如此多的儿子却不好好珍惜,若是先帝有子,陛下也不至于要乔装成男子,肩负社稷的重任。果真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

范若若得了兄长的消息,对沈婉儿多加照顾,更是给了不少名贵的药材。沈婉儿心有七窍,长袖善舞,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好感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言冰云当年与北齐上流交好,希望从贵女公子口中得到消息,而沈婉儿亦是同理,没有背景孤苦无依的弱质女流更容易从他人的口中获得消息。或许只是一些琐事,但优秀的谋者足以从其中分析出政治风向。

华年早已先一步到达京都,接触、整理先前的人脉,并暗中传递消息给沈婉儿。华年不善进攻,但防守和隐匿实在一绝,甚至可以凭借八品实力抵挡九品箭手的远程攻击,并不让九品高手发现。

正像沈婉儿所估计的,范闲在上京碰到的事,让原本固若金汤的帝党也就是范建、陈萍萍心生嫌隙。

当初为了能得知神庙的密秘,庆帝下令撤掉了黑骑,也让沈婉儿有机可乘,让陆岚姨蒙面救下了肖恩。也不知道,放虎归山,庙堂高位上的人心中是否有悔意。

如今,范闲将归,□□和二皇子党都坐不住了,就看是谁更着急一点,会成为范闲等人杀鸡儆猴的鸡了。

“小姐,还有一事,范闲的弟弟范思辙和三皇子一起开了青楼抱月楼,还有草菅人命之嫌。”华年轻声禀报。

“是太子”沈婉儿皱眉片刻,又否定,“不,不,庆国太子自幼受正统交于,即便庆帝狠辣,但看其行为,是要把太子培养成仁厚守成之君,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是二皇子。”

“没错,是靖王世子指使的她姘头袁梦袁掌柜干的。”

“看着南庆的风向,范若若约莫是要配给李弘成了,倒是可惜了。”

“各人有各命,小姐如若实在欣赏若若小姐的,定是有法子破了局的。何必徒曾烦恼”

沈婉儿听了这话未曾言语,只是把玩着手上的一块青玉。

chapter 17

有人回来了,有的人却没有。不出意外,范闲死遁了,借言冰云的手。言冰云则因为杀害使臣而被押解回京,在陈萍萍、言若海的力保,以及庆帝的有心包庇下,言冰云不但没有被罚,还凭借着在北齐做暗探的那些功劳升了官,现在他掌管四处。

在南庆众人眼中,沈婉儿不过是个孤女罢了,自然是配不上如今已经建功立业、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言冰云的。沈婉儿亦是做足了戏,终日愁眉不展,对着花园中的残红败绿长吁短叹,活脱脱就是一个满眼仇恨和爱意纠结缠绕,难以割舍的苦命女子。也不知言冰云是心怀愧疚,还是真正动了心,陈萍萍特地批了假让他好生修养,他不去外头和三五好友聚会,亦未曾去参加一些应酬,只是在不远处陪着沈婉儿,也不靠近,二人常常一呆就是一天,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望着那人。

风云变幻,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南庆朝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举一动皆在沈婉儿的掌控之中。但破坏了几次监察院针对北齐的行动,终究被人看出了端倪,这个人就是陈萍萍,他察觉出了不对劲,不着痕迹地揪出来几个埋在南庆的探子,却并未告知庆帝沈婉儿的可疑,大致是想给范闲留一条后路

就这样,两方从未见过,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相安无事又时刻准备着伺机出动。如庆帝这般养蛊似的养儿子,又有一个爱慕他的李云睿从中作梗,矛盾很快就爆发了。陈萍萍知道自己暗中帮助范闲违背庆帝意愿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当年断腿舍命相互之情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迟疑,果真还是还是高估了自己。

陈萍萍跪在刑场上,周围都是鄙夷的目光,他并不在意,思绪飘向了远方。早就知道结局了不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当年连为他夺得天下的枕边人都能算计,自己这个残废又能算什么呢,按照他多疑的性格,只怕早就对监察院的势力有所忌惮了。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了,只是范闲那孩子羽翼未丰,怎么能斗得过庆帝那个老狐狸,我把沈婉儿的蹊跷告诉了范闲,却不希望有朝一日他用上这步棋。我是无缘看见小叶子大仇得报了,只希望范闲和老五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