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没有料到谢欢竟然敢当众改说词,但如今只能把这出戏演下去,只是在背对众人看字画时狠狠地瞪着谢欢,示意他好好办事,不要再生端倪。

结果,范闲还真就翻了盘,饮酒数坛,出口成诗,让庄墨韩面露欣赏,谢欢也暗暗惊叹其才华。

庄墨韩见状如此,立刻起身,大大方方地道了歉,毕竟只是偶尔得到的古迹,最多也就是个年纪大了,识物不清的由头,庆国皇帝也不好干什么。

“哦,那不知庄先生的古迹是哪里得的”上首的庆帝笑着问道。

谢欢立刻出席,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是小子的过错,识物不清,在北齐逛一家叶记古董店时发现了这副诗,字迹诗作均属上佳,古法的白鹿纸,便误以为是古书画,实在惭愧,这白鹿纸的配方已失传上百年,重现于世竟用在了不正之举上,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只是不知怎么会出现在叶记啊。”声音越来越低,可在场不少人习武,耳聪目明,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叶记原是叶轻眉所创,隶属内库,现在在长公主手里,出现了这样严重的赝品,岂不是在暗示庆国皆是造假坑骗之徒。那方长公主脸色已经变了,眼神仿佛淬了毒似的,恨不得将谢欢千刀万剐。倒是庆帝脸色不变,脸上仍然是玩味的笑容,不愧是一国之主。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除了范闲一个人轻松地睡着觉,在场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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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

沈婉儿拿上了宫廷秘制的金疮药,再一次来到了别院之中。

“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我兄长,你们指挥使的亲妹妹,若是敢拦我,我便告知兄长你欺负我,你可要好好想想。”

那侍卫让开了一条路,待她进去后,立刻派人去找沈重汇报,生怕殃及自己。

“算了,让她去吧,就言冰云那个样子,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想通了。”本来怒气冲冲的沈重在同僚监心腹汪治的劝说下,改了主意。

“云公子,我来看你了。”沈婉儿看着言冰云身上的伤几乎要哭出来了,立刻笨手笨脚地给他撒上了上好的金疮药。

言冰云仍是闭目,并不搭理她,不说话也不会喊疼,若不是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沈婉儿都要以为他和陆岚姨一样毫无痛觉了。

chapter 11 疑窦生

“小师姐,此次多亏了小师姐身边的华年,方才逃过了李云睿那个疯女人的追杀,还好我们也拿到了想要的。”谢欢掏出了怀中的的荷包奉给了沈婉儿,感慨万分,“未想到华年的防御术如此之高,竟然可以跨阶抵御,对上九品箭手燕小乙的箭都有一战之力。”

沈婉儿接过荷包打开,里面是半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十”字,十分精致,不难猜到,这玉牌上原本是个“叶”字。她并未收好,只是将玉牌重新塞回了谢欢手中:“好好的一块玉竟被分成了两半,当真暴殄天物。圣上让你好好收着经营,日后等找到合适的人再交付。”

“说起来这李云睿当真是空有野心,愚蠢至极啊,到现在还将刻有“叶”字的玉牌当作信物,北齐这里内库名下的商户都是一开始就跟着叶轻眉商海浮沉的,对叶轻眉忠心耿耿,只要有人挑唆带领,此处的叶记商线便可能迅速脱离南庆内库,这李云睿不但不想法子渗透巩固叶记商网,换成自己的心腹,竟然还敢用别人家的线走私,也不知是心大,还是自视过高。”谢欢把玩着玉牌,讥讽道。

“倒未必是李云睿想不到,只怕是无能为力,南庆皇室一向疑心病重,庆帝想着制衡之术,李云睿又深居宫中,不比监察院人才众多,难有什么可靠的人能够接手商网。不说这个了,你此去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人?”沈婉儿柳眉一挑,询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小师姐,那个范闲甚是有意思,还得了先生的青睐,引为忘年之交,聊得颇为投机。”谢欢一眯眼,“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范闲身上有许多秘密,南庆朝中的大人物或多或少都有些护着他,这次来此交换人质的南庆使团有他也说不准。”

“如此也好,若真有一个人能继承先生的衣钵倒也不错,毕竟你我二人已经卷入了权谋之中再难脱身了。”沈婉儿叹了口气,“何时了”

“已是巳时末了,小师姐可要用午膳”

“去锦绣楼吧,吃完午膳我还要带想消息给言冰云,吊着他才好,你可要同去?”

“还未曾正式见过这位惊才艳艳的小言公子,欢自是不能错过。”谢欢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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