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立刻替她掖了掖被角：“你风寒尚未痊愈，如今又遭了大罪，好好修养便是，至于其它的，自有哥哥替你做主，定不叫旁人将你欺负了去。”

之后，便安排了人将沈婉儿送回沈府中，自己则是去了指挥使衙门，他的心腹指挥同知汪治上前问道：“大人来了，看来小姐安好。”

“哼，掉水里了，还叫安好明日定要参他尉迟一本。”沈重也是在气头上。

“大人账要找人算，这恩是不是也该报一下。”

“难道不是丞相府的下人”

“说起来，大人也知道他，正是这些日子声名大噪的云公子。”

“竟是他，你且好好查查他，再备份礼，明日我亲自去会会他。”沈重皱起了眉，思索了片刻，才出言。

“大人是怀疑小姐落水有他的手笔”

“这个情况也确实太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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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之中，之前还面色苍白的沈婉儿早就没了虚弱之态，只是头发还潮着。华年心疼地替她擦着发:“小姐不是会水吗不过是做个样子，小姐何必如此拼命这深秋的天气，明日小姐怕是真要得伤寒了。”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而且若是真得了病，倒是有借口退掉那些烦人的宴会了。”沈婉儿心知肚明，兄长和言冰云那个不是人精，若是真让他们看出点什么才是麻烦，还不如一开始便假戏真做，刚入水时，她特意控制了自己的动作，任由水进入自己的口鼻，后来在水中的挣扎都是真实的反应，此法虽冒险，却也保证了真实性。言冰云，英雄救美的机会我给你了，就看接下来你的表现了。

即便宫门已经落了锁，可指挥使家的小姐落了水，还和尉迟小姐有关这样的大事情，太后依然是最早一批知晓的，毕竟垂帘听政这么多年，这些政治敏感还是有的，她意识到这是削弱上杉虎的机会，即便作用不大，也能敲山震虎。

晚膳之时，太后便有意提到了此事，即便早收到了消息，战豆豆仍是一副震惊之态，当即表示，朕与婉儿妹妹一同长大，朕定会为婉儿妹妹出这口恶气。

第二日上朝，沈重便以私受贿赂，纵容亲兵打伤百姓等等罪名参了尉迟将军一本，治家不严这一条放在这一堆罪名中反倒是最不显眼的一项。这尉迟将军也是真冤，他真是啥都没干，可能养出那样一个蠢的天真的女儿的主母能聪明到哪里去古话说得好，妻贤夫少祸。于是，太后和皇帝都合心意了，这尉迟将军也被贬成了六品官戍边去了，而那部分兵权也由汪治汪同知暂代，大将军上杉虎因着证据确凿，也无可辩驳，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不过少了个三品官，在这权贵遍地的上京自是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过言冰云看得清楚，为着闺阁中的些琐事便薅掉了一个三品官，这沈重确实宠爱他这个妹妹，连着太后和皇帝都惊动了，如此，这沈婉儿倒是有些利用价值。

chapter 5 寻往事

言冰云和沈重此番你来我往，其中诸多曲折和试探暂且不提，沈婉儿倒是因着这一番落水，倒还真的清净了不少，于是，便将十年前积压的一些情报翻出来看了看，倒是让沈婉儿翻出了些陈年旧事，肖恩的儿子竟然还有个外室，还有个私生子。

“你说，这个孩子现在在哪？”沈婉儿摩挲着洁白光滑的纸张，轻声问道。

一旁正在帮小姐整理内务的华年以为沈婉儿是在问自己，便回答道：“一切信息透露的都是那人曾待在澹洲港，小姐让盯着的人里面，范闲便是来自那里，难道不是小姐猜出了他，才派人看着的吗？”

“我有充足的理由肯定不是他，不如你看看还可能是谁？”见华年突然接了话，打断了她的思路，她也不责怪，反倒有了兴致，范闲肯定是叶轻眉和庆帝的儿子，自然不会是肖恩的孙子。

“按着庆国那些人的心思，自然是要将这个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最好能将他教养成一心一意为大庆的样子，让他与肖恩反目成仇。看监察院里那些人的年纪，其中最出挑的便是言冰云，莫不是他是肖央的亲孙子？”

“有长进，但我觉得不是他。”

“为什么？”华年有些不服气。

“其一，这个练武是要看天赋的，当年，肖恩和苦荷大师一同去寻神庙，别人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却有些特殊的消息渠道，他们二人得了一本武功秘籍，可肖恩苦练无果，他儿子天资更差，而言冰云现在已经是七品上了。其二，言若海的妻子是前兵部尚书的女儿，有孕的消息绝对可靠，足月生产，孩子出事的可能性极小，言冰云又是言若海独子，若真是被替换了，当年言夫人作为一个母亲真的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