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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又涵沉默了一下,弯了弯唇,“改天吧。”

喝醉酒的人都容易固执。叶开不撒手,说:“我帮你看看,我真的会看。”

陈又涵伸出右手。

叶开摇摇头:“男左女右,要看左手。”

陈又涵举了举酒瓶:“不方便,明天给你看。”

头脑昏昏沉沉的,好像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拉小心地住陈又涵的衣角:“我不想再摔了。”

如果陈又涵过来牵住他的手,他这么醉了,应该也不会推开。但陈又涵没有。唯一好的一点是,他也没有拒绝叶开。叶开就这样拽着他灰色冲锋衣的衣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完了最后几米路。

扎西果然给他们留了门。动物陷入深沉的睡眠,一盏小小的夜灯挂在楼梯的砖石缝里。陈又涵打开手机手电筒,牦牛哞了一声。空气中有很浓的牲畜体味和粪便味道,他在这不合时宜的场合里想起叶开来这里的目的,轻声说:“回头我让人把公益基金的资料发到你邮箱。”

接着便没有说话了。二楼的火炉熄了,变成黑漆漆的一团冷灶。上三楼,听到拉姆细细的梦呓声,大人翻身,床发出动静。到四楼,在小客厅前分别。陈又涵熄灭手电筒。从玻璃窗中漫延进淡淡的光线,像一地银霜。在这银霜中,陈又涵和叶开告别:“晚安。”

叶开有点磕绊地说:“洗手间……”

“你先吧。”

陈又涵转身进屋。门关了,里面昏黄的灯光被封隔在了叶开的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