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似乎在斟酌语言，埃文道：“您说。”

她很坦然地道：“我认为ki已经不需要接受心理上的干预了，他现在的孤独更有可能是环境造成的，能不能让他回家，和他的父母、或是兄弟姐妹在一起？”

埃文顿了顿，道：“……他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不常在家。”

医生道：“难道他的父母就没有一点担心他吗？他还没成年，一个人在康复中心住着，这真的让我有些生气了。如果他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二十四小时照看他。”

埃文沉默了，kiy表现出来的成熟让他有时候忘了他的年龄。上个月月初，kiy才满十六岁。

他抱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出了门，kiy听到响动，立即睁开眼往前走。他走在前面，让埃文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十六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快一米八了。只是他身高拔得太快，他又瘦，衣服下空空荡荡，有几分单薄的意思。

诊所大楼弯弯绕绕，他也记住了路。

上午刚被铲雪机铲过的路面，现在又积满了厚厚一层雪。从城市上方俯视，洁白的城市像被包裹在深蓝色宝石中的冰块。只是灯光点亮了这座巨大的冰块，像要把它融化。

他们踏上返程的路，康复中心在离波士顿市中心二十公里远的温索普小镇上，开车要一个小时。

kiy抱着手臂，看窗外单调的风景。雪夜碰上堵车，道路上尾灯红成一片。埃文趁堵车的间隙看了一眼旁边，kiy已经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安静垂下，口罩下露出一截高挺的鼻梁。

如果kiy跟其他十六岁的少年一样，上了高中，应该是全校女生追求的对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