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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样宁静的、毫不迷茫的目光注视着,很容易产生被信赖爱慕着的错觉。

顾得白喜欢被祁鸣这样看着,总想让这样的时刻再久一点,再多一些。

偏偏祁鸣像是完全不怕他真的失控,没底线似的安静接纳,等他满足,由他来把控节奏,决定何时停下。

顾得白每次都能踩着祁鸣承受的底线停下,每次都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白天里,祁鸣让他不要有过多的顾虑,不需要有任何心虚愧疚。顾得白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慢吞吞想着,怎么可能不心虚,怎么可能不想补偿呢。

祁鸣几乎是一夜无梦,像以往那样,被顾得白耗尽了精力就睡得格外深沉香甜,只要没有打扰,能到接近中午才醒来。

顾得白却做了一夜的梦,翻来覆去地没有办法睡实,中途心悸惊醒了很多次。

梦境几乎不成型,断断续续,却每次都续上了,梦到八十岁的他和祁鸣白发苍苍,依然相守。然后他走了过去,为祁鸣披上一件外衣,劝他多注意身体。

白发的祁鸣却忽然看着他笑起来,颇为讽刺地说,我知道,腰腿挺不直了的话,就不够像他了,对么?

这是顾得白头一次有醒来后加倍可怕的噩梦。

彻底不再睡得着时,是早上八点,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依稀想起上上个月玩过一个相机特效,能看到人老去后的样子,然后他拿这个对祁鸣照了一下。

没想到当时只看了一眼,就在今天出现在梦里了……八十岁还在一起多幸福的事儿,结果居然是当了一辈子的合约情人??

顾得白恍惚地起床,弄早餐,手机都忘了看,等餐具都一起摆好了,才发现父母给自己来了好几条消息和电话,叫他回家吃饭。

他到阳台打了个电话的功夫,祁鸣就醒了,腰酸背痛地爬起来,洗完脸也发现有未接电话,是查理医生的。

还有几条未读消息,是昨晚就发来但没来得及看的,来自那个鉴定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