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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鸥把人按在沙发上坐好,跑到二楼衣橱里,翻出一件长绒睡袍,又从浴室里找到一条干毛巾,下楼放在他面前:“先擦一擦头发,换身衣服,这么冷的天,要生病的。”

陆惟名看着他跑上跑下,进进出出,却始终像一个机械坏掉的木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看着沙鸥的脸,一动不动。

沙鸥深深呼吸,倒了杯热水回来,强硬地将水杯塞到陆惟名手里,而后抓起旁边的毛巾,单腿跪坐在沙发上帮他擦头发。

一下,两下,手腕被抓住。

陆惟名的手冷若坚冰,沙鸥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陆惟名将他拽回原位,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破碎:“我有事问你。”

果然。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沙鸥神色中看不出一丝慌乱和掩饰,只是说:“你先喝杯热水再说话。”

“用不着!”陆惟名突然暴怒,将水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杯底一磕,水溅出来洒在他手背上,沙鸥微微蹙眉。

“好。”沙鸥说:“那你问。”

他神情越是如此淡然,陆惟名心里的那团火烧得就越旺,他真的不明白,对于沙鸥这样的人而言,那十年,究竟算什么,自己在他眼里又算什么,还有他嘴里说出来的喜欢,究竟又有多少分量!

陆惟名强压着怒气,问:“十年前,你住院,我妈去医院看过你,是不是?”

其实,此刻所有的镇定和稳重都是假象,旧事重提,真相揭开,沙鸥摸不准陆惟名的反应,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紧张。

沙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知觉地蜷缩一下,可以避开他的眼光,回答道:“是,阿姨去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