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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相信沙鸥,还是不相信这空白的十年时光。

手机里,沙鸥不再说话,车厢里一片安静,连音乐都被他关掉,他偏头看了一眼旁边,发现通话仍然保持,于是加速踩重了油门,一路飞驰向前。

时间好像突然倒退,自己回到了那个十七八岁的年纪,毛毛躁躁,一腔热血,像个横冲直撞的傻小子。

车子在酒店门口急刹停下,陆惟名等不及熄火,捞起手机下车,将钥匙直接抛给泊车的服务生。

他闯进酒店大堂,分社还在做最后场地确认的负责人一眼就看见了他,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不明白大老板怎么就深夜突然莅临指导了,可陆惟名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乘电梯到达十六层。

整个十六层只有一间总统套,陆惟名出了电梯直奔门口,按房门铃的前一秒,才想起手里的电话,低头一看,沙鸥没挂。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放下已经抬起来的手,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开门。”

房间外门的隔音效果一流,听不到脚步声,沙鸥也没回应,不过几秒种后,门锁“吧嗒”一声,门开了。

沙鸥穿着自己深蓝色的家居服站在门边,他身后玄关处暖色的灯光水瀑一样的流淌下来,朦朦胧胧地洒在他周身,陆惟名眯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幅运色讲究的水彩画,像是无尽的夕阳余晖包裹着天际最后一抹蓝。

沙鸥确实没想到陆惟名会在他北津的第一晚就突然造访,更没成想他来得这么快,他略微侧身,让出路来:“进来吧。”

陆惟名走进玄关,房间门在他身后应声而关。

沙鸥转身,却发现身后的人站着没动,于是再回身,压下心尖悄然而生地紧张无措,站在两步远的位置上冲陆惟名晃了一下手里的电话,问道:“现在能挂了吗?”

玄关的暖色灯影落在陆惟名侧脸,记忆中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此时目光笔直的看着他,沙鸥发现,十年后的这个人,在不讲话没有表情的情况下看人,眼瞳会显得格外漆黑,眉宇间带着一点莫名的狠厉,气势凶,很压人。

陆惟名手指一划,挂断电话,向前走了两步,高大的阴影缓缓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