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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陆惟名霎时语塞,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慰讲不出,劝导讲不出,他甚至开始后悔,不明白自己是抽了哪门子邪风,为什么偏执地,非要听沙鸥说这些尘封的往事,好像是自己逼着他,将这些年一直隐藏着的,已经完好愈合的伤口,重新剖开,再与自己重新见证一次淋漓鲜血。

他不想让他把困苦憋在心里,蒙尘自伤,但更不想,让他再彻头彻尾地回顾,真实地难过一次。

而沙鸥说完这句话以后,却忽然像卸下了什么繁重的负累,好像重新找打了那把已经丢失了很久了的,能打开心上那架锈迹斑斑的枷锁的钥匙,这些年,这些从不曾对外人说过的话,甫一出口,突然觉得胸腔里一派风清月明,那感觉,是形容不出的轻松和爽利。

沙鸥换了个更慵懒舒适的坐姿,慢慢回忆道:“我爸原来驾校的一名教练,我妈是全职家庭主妇,后来,物流配货行业刚兴起的那几年,我爸就转行了,帮一家运输公司开货车,工资要比在驾校高得多,没办法,两个儿子的家庭,压力就是要大一些,索性他赚的多,黑天白夜地跑长途,也不嫌累。”

“我爸负责赚钱养家,我妈就负责在家照顾我和我弟,那时候,日子过得真的还算可以。”

回顾起年幼时光,沙鸥嘴边不自觉地带着点笑,平和神色中,看不出一丝痛楚。

“我爸开车技术好,公司就时常让他跑远途,出车费给得高,他也欣然接受,结果,我初一那年,也是十月一小长假”

那一年的十月一假期,沙鸥刚上初中不久,和弟弟放假在家,恰巧沙海军,也就是沙鸥他爸,接了公司一单短途的活,按路程,一天就能打个来回。

放假的时候,父母从老家把爷爷接过来小住,见祖孙三人在家共享天伦,又考虑到那趟活路途不远,沙鸥妈妈就决定,陪丈夫一起出车,就当临时给他押车了,大过节的路上也有个伴。

“结果,那次他们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