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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他就强迫我和他下飞行棋,等我把他所有套路摸清了的时候,他学会了最狠的一招。

手豪迈一挥,冲我笑得眉飞色舞,宣布:“绍庭,你输了。”

我说:“是你输了。”

他不依不挠,坚持到底:“输了就是输了,你要承认。”

我觉得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安翁,输了就输了,你要承认。”

他不承认一切失败,但是他洞悉一切失败,哪怕内里已经分崩离析,外表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可救药。我第一次和人道歉的时候,回去他就给了我一耳光,仿佛我杀人放火了一样。

他搁下所有事务,十万火急赶回来侯着我,把我最后一颗摇摇欲坠的乳牙打飞了出去:“你居然给人道歉,你怎么不给人舔鞋呢?那些人的笑声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恭喜你,他们回头就笑你是白痴!”

他气得不行,又想用飞刀扎我,扎不到,甩两下也是不错的。

虽然我不赞同这种处事方式,但是我又无可奈何地被他同化,久而久之,我竟然发现了这种方法的独到之处,只要自己内心承认失败,嘴巴上承不承认是无所谓的,要是兴致好,颠倒是非胡说八道也是不错的选择。

安翁错了的时候,他可以写出一万字的反思,但是嘴上不会饶人一个字。

他没让我上过贵族学院,就把我撂在一所监狱一样的全封闭式变态学校,生死不问。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一个恶毒的女人,恶毒的女人要求他虐待我,他被美色迷惑,然后牺牲了我。

在我中学最后的一年,学校里的同学纷纷去跳楼,在最高不过九楼的综合楼上,最想死的同学会爬上九楼,他们对自己平庸的成绩和身世已经绝望,长期的压迫让他们学得汗流浃背,眼圈发黑,骨瘦如柴,落地时砰的一声,一堆枯骨。

彼时,我却在整理整理行李,为自己的留学生涯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