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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南那时候不再摆出什么都不怕的姿态了,他已经清楚自己的地位彻底扭转过来的,所有曾经施加过的,都回到了自己身上。当他开始

想要当个父亲,开始有在乎的东西,这代价就已经降临到头顶上。

李隅只是冷冷地围观了一会儿,他在血腥味儿和骨头断裂声中抽着烟,血令人兴奋,重新唤醒了身体中很多沉睡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有李胜南那部分残忍基因。

当李胜南死去,他就重新复活,仿佛是在遵循着一种能量守恒。

他像游魂一样推门出去,走进蒋舒柔的房间,看着床上那个陷入昏睡中的李铭。他从后备箱中被转移到房间里,对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长久的梦乡之中。

去死吧,他把烟灰弹在李铭的脸上,而那个沉睡的高中生却无知无觉,轻柔的呼吸把烟灰吹开了。李隅经由此人的脸想起自己的少年时期,想起了那时候的阮衿,想起当时无数纷飞着,又全部碎裂掉的憧憬。

逝去都已回不来,只是一场空。现在李胜南被折磨其实并不足够,或许只有你死了我才不会感到痛苦。

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无罪,但无知者最可恨。

你得到已经够多了。

那些人没弄死李胜南,还留他一条命给李隅处理。最后在李隅的示意下李胜南吞了二十五粒右佐匹克隆,他尝到了翻涌上来的苦,胃在不间断地抽搐和痉挛,他说,“我没想到,虽然我知道你恨我,李隅,原来从那么小就记得事了……”

雪下得好大,把他们来时跑过的路已经全覆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