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帐,床帘,枕头芯,还有三件套什么的,挺烦。

他决心还是先把床铺好,床是真的小而狭窄,膝盖压在木板上嘎吱嘎吱响,随地要塌方一样的危险。

就在这嘎吱声和清淡的消毒液的味道中,寝室虚掩着的门又被推开了。

是阮衿。

他一路跑上六楼,喘得厉害,脸上红红白白的一片,一直到脖颈都沾着大片晶亮的汗水。他之前塞裤子口袋里的钥匙做事时太硌人,于是掏出来放在林跃桌上了,刚走到楼下想起忘记拿,于是给那三个人指了路让他们先行一步了。

李隅扫了他一眼,那人倚着门解释,“东西忘拿了。”

他床铺好了,从上面下来,但蚊帐和床帘还委顿在床上。阮衿试探着问李隅,“要不我帮你挂?”

李隅只犹豫了一下,点头的趋势被人捕捉到了,阮衿已经非常敏捷地爬上床了。

约莫只花了两分钟,李隅从下面看着,那双手也不知道怎么绑上去的,总而言之很灵巧。

他像那个林跃一样很自然地将手递给阮衿,阮衿的指尖下意识碰了一下他的掌心,但却像是被火舌舔到一样,飞速蜷缩起来收回去了,“没……没事,我自己下来就好。”

不像刚刚那样灵动地一跃而下,他是踩着梯子一步步下来的。

跟他相处倒显得挺不自然。

李隅也没深究,边摆弄他桌上那盆破多肉边问阮衿,“你收费多少?”

“啊……”阮衿张了张嘴,刚才和另外三个人待一块儿的伶牙俐齿全没了,支吾道,“随便弄了一下,就不收你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