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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银雀若有所思地垂着眼,过了会儿才接着说,“把人接过来吧,就让止玉去。”

“成奂冒犯,不知道少爷打算干什么。”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少爷排布了这么多,当然是要殷家血债血偿的吧?现在殷千岁迎娶了四公主,两年后正式继任殷家的家主……也许殷百晏会找地方隐居,到时候我们再想做什么就……”

“放心,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oga斜眼看向他,唇边泛着冰凉的笑意,“我有多记仇,你一定知道。……真难为你了,当初不是我失误,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情势;你在成家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现在都应该安心养老了才是。”

成奂笑着摇摇头:“我也才三十五,还能给少爷派上用场。”

“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银雀犹豫着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对我父亲忠心耿耿……现在他人也不在了,你也没有义务效忠我。”

想知道。

想知道为什么成奂如此忠诚,想知道这份忠诚是否能复刻到其他人的身上。

这想法着实天真,可他还是问了出来。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触上锁骨间微凉的翡翠——那是他唯一从殷家带走的东西。从离开王都,到如今在西部已住下了一段时日,季节也到了深冬;男人的脸像他无法逃离的梦魇,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脑内,会纠缠他每一个夜晚。

殷千岁拿到了继承权,不知那时候男人的表情如何,是错愕愤怒,还是平静接受。

总之银雀不吃惊,这原本就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局面。他拿走了二皇子和殷千岁的罪证,那两人必定会把帐算到千秋头上。在收到消息时,银雀甚至想打电话过去提醒他一句“别死哦”,但还是作罢。

“这是我个人的选择。”成奂说,“少爷问我为什么我也给不出原因,但这就是我的选择。”

“放心,我不会怀疑你。”银雀淡淡说着,终于收了其他无关紧要的心思,“接下来就是港口,把西部的港口拿下来,这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