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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附近人声嘈杂,不停有苦力给来往的商船装货卸货;银雀像在发呆似的,在西海港驻足良久。

…………

千秋倒不知道他在西海港,他只是过来检验一批极为重要的货品,却没想到看见自己的车和止玉就在附近。

非常好用的女管事在看见千秋的瞬间便低下头微微欠身行礼:“……需要我去提醒太太一声么。”

“不用了。”千秋倚着车门,饶有兴趣地盯着银雀的背影,“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两小时前。”

“只来了这里?”

“只来了这里。”

千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他既没过去,也没离开,隔着刚刚好银雀注意不到的距离就这么看着。

以前银雀也经常来西海港吹风,他究竟是喜欢看海,还是喜欢吹风,还是喜欢看那些在商船桅杆上站立的海鸟振翅……千秋一直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每当银雀心事满怀又无人可诉时,就会让他陪着来西海港,一言不发地独自站上许久。

他们这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

说是怪癖,其实说“手段”要更准确些。

那是种排解孤独和痛苦的手段,每个人的方式不尽相同,可目的出奇的一致。

海风吹乱他柔软的发丝,宽大的风衣也在抖动。但银雀伫立那处,和世间所有的动态相违背,沉静得像一座雕像。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有无垠状绝的悲伤在跟随着海浪涌动。

忽地,天光黯淡下来,远处有阴云跟随呼啸的风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