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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曲哲轻声应答,门“哐”的一声被关上,接着是锁芯转动的声音。即便不去检查,曲哲也知道,沈一卓大概是用钥匙把门反锁上了——因为怕他晚上会离开。

过去他在这间屋子住了有一段时间,陈设和色调都没怎么变化过,看起来有种奇妙的怀旧感。沈一卓离开,公寓里只剩他一个,紧绷着的神经一下放松,他缩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一阵后,终于意识到他现在应该去睡觉,明天好去看望曲小宇。

他去洗了个澡,现在是夏天的尾巴,并不冷,甚至偶尔还会突然高温。他索性在沙发上躺着,就这么看着天花板上的顶灯。

以前他家卧室里的顶灯是圆形的灯罩,活像只窥探的眼。现在沈一卓的客厅,上面是漂亮的吊灯,恍惚中灯光发散成光晕,像很久以前他曾经做过的梦。

梦总会有醒的时候,那么现在的他,就已经是梦醒之后。

沈一卓保持着平静离开公寓,回到车里。车库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业主停车进来。他在车里一点开车的意思都没有,钥匙就插在操作台上,他开着车窗,点了一根烟。

其实他也早就不再抽cky了,现在他抽万宝路,虽然不怎么喜欢,但是好买。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在他听着曲哲的冷言冷语时,他有几个瞬间是想要痛快地拿过去的事情羞辱他一顿,好让他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可他究竟还是没那么做,只是听着,以更加漠然的姿态回应。

像他这样的人,早已经把戴面具这种事做的轻车熟路,如果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在床上都保持住那种温柔礼貌的姿态。可偏偏就是在曲哲面前,在如今的曲哲面前,他好像克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很想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只说自己乐意听的话,如果说出不对的,就捏碎他的下巴。

他曾经就是这么做的,只是更趋近于精神方面的压迫,而不是肉体上。

沈一卓混乱地想着这些事,眼神失焦,良久之后重新聚焦,却恰好停在后视镜上。后视镜里的他,有种隐隐约约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