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卫意已经将灯光、人群和镜头完全置于身外,在反反复复的演练和实战中,舞台不再是舞台,舞台已经成为他身下琴凳的一部分。

那不过是他坐着的地方,它可以是任何地方。

随着指挥棒扬起,身旁的乐团奏起管弦,卫意在心中默数节拍,目光平视曲谱,手指抚上微凉光滑的琴键,在悠扬顿挫的交响乐中按下第一个音符。

音乐会结束后,一个身着正装的负责人冲进后台,“威廉·埃文斯在吗?”

卫意刚坐下喝水,闻言站起身。兰城交响乐乐团的人也都挤在后台,他个子不算高,还得踮起脚,说:“我在这里。”

“走吧,我们去大厅,你先不要卸妆。”那负责人说,“外面一堆人等着采访你,给你拍照呢。还有乐团的各位,一起出去吧!”

一个乐团成员忍不住抱怨道:“我已经拍了上万张照片了,兄弟,就让这位漂亮的小可爱去接受采访不行吗?”

“让美人独自面对长枪短炮,你太不绅士了。”另一个人笑着推了他一把,“走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往外走,卫意落在后面。他叫住负责人,说:“我想先去趟卫生间,可以吗?”

“当然,我们就在一楼大厅,你到时候下来就好。”

卫意离开后台,拐过长长的走廊找到卫生间,谁知二楼的男卫生间门口贴了张告示,说这间正在维修,请挪步其他楼层。

卫意只好往楼下走。一楼大厅记者太多,他找到相对不大起眼的侧梯迅速溜下去,生怕被人抓到上不了卫生间,身影一闪飞快拐进了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