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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一瞪眼,罗婴嘀咕,只好上前请罪。

“没事,快起来吧。”

罗婴得意洋洋起身,瞅了他老子一眼,把罗平暗暗运气,估计回去还得教训儿子。

大家乐呵呵看着,这几乎每天都至少一出。

韩菀也微笑看着,只笑过之后,她举目望向郇都方向,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郇都上空硝烟滚滚。

杨于淳在郇都。

……

岙陵大捷之后,信王立即兵分九路,令穆寒渠广吕骁陈规等将各率一路,直取郇国八郡以及郇都王畿。

其中守军最少的是郇都,偏偏难度最大耗时最长的就是郇都。

浓烟滚滚,血腥遍地,大战已持续了三个月,郇都城内军备再多,也已经将要告罄。

“左徒大人,桐油已经没有了,南城兴化坊也已经拆尽,接下来要拆靖安坊吗?”

数九寒冬,校尉郑绥冷得嘴唇乌青,双手像冻萝卜一样,爆裂鲜红见肉,但他动作依旧没有半分迟缓。

置生死于度外。

明知最后会城破国亡,可他们依然要坚守最后一刻。

三个月前,前线大败郇王身死的消息传回,左徒杨于淳打开四门,对满城黎庶道:“战火将至,吾将与郇国共存亡!”

“信缙联军不日将至王畿,郇都上下,倘若不愿留者,自可速速离去。”

没有鼓励留守,也没有赘言累语,很平静地宣告郇国不日将亡的消息,并且大开四门,让害怕的百姓携产带眷自可离去。

城墙那道颀长身影已披上甲胄,挺直的脊梁如同山岳,平静的话语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