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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小心抱着她,用披风斗篷裹得紧紧的,待回到山脚的小驿站,小心翼翼把她放回床上。

叫了军医来诊脉,又熬了药,小心扶起她喂药。

她全程都没醒过来。

韩菀其实是个很醒睡的人,她从未有过这般沉睡动也不知醒的时候,可见大悲大恸之下心力交瘁。

穆寒守着她。

他就坐在脚踏上,小心给她喂了药,又哺了一点蜜水,再绞了温帕给她擦嘴,擦脸擦手。

擦拭过她白皙手掌的泥尘,一根根揩过十指,她指尖原来修剪得精致圆润的指甲已差不多全崩断了,是那日初见她攒着他甲胄在他怀里痛哭时劈折的。

铁甲坚硬,她指甲崩出了血。

穆寒小心给擦拭过,挑药一一抹上,才用丝帕小心裹起来,放回被子内。

她脸色很苍白,唇色也是,一夕失去血色到如今都未能复原,眉宇间犹带几分病气,纤瘦的小脸陷入靛青粗布枕褥内,显得格外羸弱。

他心疼极了。

也恨极了,恨极了郇王!

他小心翼翼给她掖了掖被子,跪在床头,在她的眉心印下一个极疼惜极温柔的吻。

怀中却有一封信掉了下来。

他捡起一看,是罗平的。

那日罗平的信,他并没有放进匣子里。夜里反复地看,天明号角响时随手揣进怀里,到了傍晚事发匆匆离开,也一并带了出来。

穆寒展开信,又看了一遍。

他会证明的。

他曾起誓,要守护她一辈子。

他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