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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于淳位居左徒,深得郇王倚重,位高权重并不亚于其父襄平侯杨膺。

他能制止杨膺,也只有他能制止得了杨膺。

反复思虑,全无他法,生机险中求,韩菀只能赌一赌。

反正结果已不能更糟糕了不是?

她苦笑,须臾打起精神,和穆寒说:“我们梳洗一下,天亮就过去。”

此时已经五更了,黎明时分,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宵禁早结束,很快就天亮了。

韩菀声音很哑,面容几分病后的苍白,声音也犹带几分气虚,穆寒看着心里极难受,只眼下没法,只能这么做。

他忖度片刻,确实唯有这条路可以拼个险中求全,穆寒轻声说:“距天色大亮还有大半个时辰,不如您再假寐片刻?”

韩菀摇了摇头,她没照镜子,但大约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一个模样,她并不愿意这般示人。

即便是去求助杨于淳,可这事儿,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病容憔悴并不会为她增加成功率,她自不肯以此等形象去现身人前。

穆寒劝了几次无果,只能听她的。

韩菀起身,叫了侍女进来伺候更衣,沐浴洗去身上药味,她端坐妆台前,自己亲自上粉描眉。

韩菀今天妆容有点浓,只描绘过后,看着已与平日无异。青丝梳成高髻,一身茜红色的遍地缠枝广袖曲裾,衬得气色几分红润,她用了一碗清淡的稠粥,含一颗益元丹,人彻底清醒,精神头已重新提了起来。

此时已天色大亮,韩菀屏退诸仆,登上一辆独驾小车,无声无息出了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