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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菀不乐意了,扶起他,“快起来,不是说了不许多礼的么?”她嗔道:“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

“卑职不敢。”

韩菀细细看他,过分深邃阳刚的五官如同山棱岩角,不管经过多少风雨侵袭都依旧峥嵘坚毅,一双浅褐的眼眸,始终沉静坚韧。

她声音变得轻柔:“穆寒,冯信说的我有些明白,你和我说说好吗?”

她纤手向下,轻轻拉着穆寒的手,绕回另一边的座位去。

动作轻柔,距离很近,到位置她就轻轻松开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愿意更温柔地对待他。

“这处我不大懂,河水不是改道了吗?为何码头还没撤?”

她的手柔软,轻轻拽他力道又轻又柔,一触及收,声音柔和婉转,温情脉脉。

阳光从半敞的槛窗撒进来,映在她的身后,她半身沐浴的金色的阳光中,如同神女一般。

穆寒的心在战栗。

他感到到了她动作间的怜惜和珍重。

好不容易重新建起的墙垣顷刻塌陷,他握紧双拳,身躯和心脏在一起颤栗。

不,不可能,不会的。

他不能误会,他只是一个羯奴!

穆寒不敢置信,他与真实答案之间其实只相隔一层薄薄的堤围,轻轻一戳,就能戳破,可他根本不敢碰触。

思潮汹涌,在即将冲破堤坝的前夕,廊道急促脚步声起,有消息传回来了。

穆寒霍站起:“卑职去拿!”

韩菀没有阻他,只任他匆匆疾步而出。

他只是一个羯奴,卑贱如泥,怎敢这般揣度他的主子?她是君府贵女,文王嫡脉,哪怕君府三世而斩,她也配得起杨于淳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