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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要和杨于淳退婚,他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她要劳心费神的事情实在太多,而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

外面庑廊传来脚步声,“笃笃”两下轻敲,健妇推开门,抬着箱子进了外间,正要请示。

穆寒低喝:“噤声。”

他立即站起,撩帘制止了仆妇继续扬声。

仆妇左右为难,“穆卫,那现在……”

天色晚了,韩菀不去商号,却不打算浪费时间的,吩咐把她带回的卷宗纪要都抬过来。

她睡了。

穆寒看了眼箱子,他吩咐抬进去,置于东窗案侧,“轻些。”

几口箱子被轻手轻脚放在东窗案侧,穆寒把内室的烛火都吹了,仅剩东窗一盏,就着微微摇曳的灯光,他守着她,翻开绢卷。

他要再努力些,为她解忧。

……

天色渐渐暗了,烛火摇曳,室内寂静,烛芯在爆开前就被人及时剪去,仅偶尔有一些绢帛摩擦的细响,几不可闻。

只都这么安静,韩菀却还是睡得不大安稳。

天黑下来以后,内房大部分地方都陷入昏暗之中,她眼睫颤动。

睡梦中总觉心悸,沉甸甸不安稳,她眼睑动了动,模模糊糊中,她隐约见一小圈晕黄的灯火。

灯下是一异常高健魁伟的身影,映着灯火朦朦胧胧的,坐姿笔挺,轮廓刚劲十足。

她一下子安心了。

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