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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矮几立着一支陶瓷烛台,在静谧的夜里淌下晕黄柔和烛光。

自意外发生后就一直绷紧的心弦终于松开了。

穆寒自责又歉疚,暗暗发誓,定要竭力拱卫郦阳居,断无纰漏。

他细细琢磨了宿卫轮值和岗哨位置,再三推敲,最后确定无误,才阖上眼睛。

……

次日天未亮,穆寒准时睁开眼,后面的排房陆续燃起灯火,他翻身而起。

仆妇端来早膳,汤饼饵糍类多量足,这吃食都是从郦阳居的庖厨出来的,小厨小灶,味道十分好,最后仆妇端上一个陶盅。

这是大骨药材汤,给诸卫伤员补益,韩菀特地吩咐的。

热烫的汤羹入喉,整个胸腹暖洋洋的。

穆寒很快解决了早膳,检查了着装佩剑,在卯时前就出到正院寝屋,入内拜见主子。

韩菀已经醒了,正跪坐在妆台前,女婢给她梳发绾发。

她有一头很美丽的青丝,鬓黑如漆,光可照人,映着莹莹烛火,比之楚国来的最上等丝绸尤胜几分。

女婢十分小心执着玉梳轻轻顺着生怕不慎损伤,韩菀本人却不大在意,听得穆寒问安声,她按了按额心花黄,回头笑道:“来了?”

“坐罢。”

她大概还要好一阵子,韩菀就让他先坐一会儿。

穆寒却不肯,他有点拘促,顿了顿,才回:“卑职不用坐。”

他退到屋角,肃立在壁柱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