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年,到中年,然后到了老年。

她像是学不乖的傻子一样,一次次地逃跑,一次次地挨打,一次次地绝望。

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报仇,我还没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我怎么能死呢?!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呢?!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她已经没有人生可言的。绝对不能!绝对不可以让那些人好过!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老实了有一年的乔湘君再一次让那些人放松了警惕,什么也不想干的老虔婆让她去洗衣服,就着那个机会,她跑了,跑得远远的。

什么地方都行,只要能让她逃走都行。有野兽也没关系,会摔死、饿死、渴死也无所谓。

她跑啊,逃啊,跌跌撞撞地往最人迹罕至的深山里跑去。

小衫村四面环山,连绵不断地山,让这个村子陷入了奇怪的贫困潦倒。她跑了三十年,逃了三十年,也没能逃出这片山。

她努力地往没人去过的深山里逃去,坠在远处的是女人告状似的叫喊声:“竹生他奶!你家儿媳妇又跑啦!!!”

她充耳不闻,只是跑,努力地跑。

五十多岁的满是暗伤的身子骨比不过那些好吃懒做只会使唤人的男人,她被抓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没有关系的。

她现在还没被抓到。

这一刻——我是自由的!

乔湘君拼了命的跑,白天在逃,晚上也在逃,不敢有任何的停顿。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将会逃到哪里去,但她不想死在那个腐烂得连蛆都不愿意待的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