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变得虚浮。

他头次觉得“孟悦”这两个字还算动听——所以那些目光和议论都是有一种安全的解释的。

没必要紧张。

他在那张临市八中的英语卷子上写下名字,慢慢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

那张卷子他做了整整三节自习课,但脑子里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像通宵后空腹喝下一大杯浓咖之后那样心慌气短,不自觉地还会往下掉泪。在周临涯的数次无效关心后,他把口罩拿出来戴上了。

拒绝交流的姿态。

一晚上过去他认定山茶花香没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只会让思维更加迟钝。

那对情侣进了教室,现在他跟那个跌跌撞撞的女生之间没有任何阻隔了。

他隐约听到了一声啜泣。

过了会儿那女生的哭声就大起来了,但她还是在跑,像个被家长逼迫着去上学的幼儿园小孩。

他开始斟酌是现在转身就走还是等那女生进了楼道再转身就走。

毕竟认识一场,目送一下以示关注也不奇怪。

但是就在他这么看着的时候,那女生突然被楼道口伸出的一只胳膊往前带了一下。

那只胳膊出现得及其突然,以至于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莫名像一个恐怖片桥段。

女生挣扎了一下。胳膊消失了。女生退后几步,扶住膝盖大口喘气。

付罗迦往自己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他放轻呼吸往前走了几步。

然而那女生再次抬起上半身的时候那只胳膊又出现了。下一瞬间,女生就被整个拉——准确讲是拎——进了楼道里,一点衣角也看不见了。

——如果付罗迦不是一直看着这边,那女生就会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随后他听到了一些……响动。

他在原地愣了会儿,确定了那应该就是巴掌拳头挨到人身上的声音,还有好像是被衣料闷住了的哭声。